阿吉拉尔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生存本能与经过训练所构筑起的规则争斗着。而此时,绷带已经将血液全部吸尽。这柄刀已经被打磨得极尽锋利,他对自己说。伤口很干净,它会痊愈的。而我,我也将痊愈。玛丽亚朝他走来,递上一只以金属和皮革制成的华美金属臂铠。阿吉拉尔小心地将手伸进去。在伤口碰到臂铠边缘时,他咬紧牙关克制着不看疼痛难忍的手,只是看着玛丽亚,看着她温暖的、蓝绿色双瞳的深处。刺青的刻印亲吻着她的前额、脸颊、双眼下方,加深了她的美丽。玛丽亚,最初,她以一种姐妹般的身份与他接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变得远远不仅止如此。阿吉拉尔了解她的一切:她的笑容,她的气息,当她熟睡在自己的臂弯中时吹拂在自己皮肤上的轻柔呼吸。她大腿的线条,以及她戏谑地掐他时双臂的力道。而在那之后,她会以自己口中的温度犒赏他。但这一刻毫无戏谑。玛丽亚对他来说意味着许多,但阿吉拉尔很清楚,若他在这里失误,她的利刃会第一个迎上他的咽喉。在所有一切之上,她是一名刺客,在所有牵系之前,她已与信条相系。而他也将如此。她的声音,甜美而有力,说出仪式的话语:“当其他人盲目地跟随着真理,谨记……”“……万物皆虚。”其他人齐声说。“当其他人被道德或法律所制约,谨记……”“……万事皆允。”阿吉拉尔继续承受了片刻她的注视,随后依照所学过的,稍稍轻弹了一下手腕。随着一道明亮的金属闪光,他手臂下部的刀刃有如因被解放而欢腾般,一跃而出,填补了被切去的无名指所留下的空缺。当阿吉拉尔开口时,他的声音因紧绷而颤抖:“我们行于暗夜,侍奉光明。”他吸了一口气。“我们是……刺客。”
在他们上方,一只鹰发出长啸,仿佛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