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道模样的男人语气恭敬。孙实味还是一个人都没看见。如今情况已经明朗了,他不光被这女人算计,还被她敲晕了。“那也要多谢大人提醒,”她说,“只是那名司阍……真是可惜。这确实是个意外。就是这个意外逼得他改变计划。”一点没错!孙实味想,就是这样!“他原本不想加害他人,只想杀我,然后施暴。”这女人接着讲。她镇静得简直不合情理。“然后?”男人问。“以免弄出声响。至于凌辱尸体,则是为了掩藏行刺我的真实目的。”来操你,孙实味想,操你还有你那个阉骡子相公!不过这最后一个念头也让他想起眼前的处境,还有那女人刚说过的话——要阉了他。“我什么都招。”他一边咕哝着,一边还想使劲扭过头,看看他是在跟谁说话。“你当然会招,”身后的男人说,“大刑之下,谁都会招。”孙实味感到一阵窒息,就像突然有东西堵住喉咙一样,他的心狂跳起来,头也疼得厉害。他急忙喊道:“是少宰!是寇赈让——”他又发出一声惨叫。那女人一棍又抽在两条小腿上。“撒谎。你是他夫人的手下,不是他的。”她说,“刚遭到流放就派人行刺?寇赈再怎么样也不会蠢到这等地步。”“再过一会儿,由不得你不说真话。”说话的是另一个人,这人头一次开口,声音里冷冰冰的。是个在朝廷里当官的?“我……我现在就说!你想让我说什么?”那人大笑起来。他笑了。“别对我用刑!我什么都说。是、是他夫人。是玉兰。就是她!用不着对我用刑!”长时间的沉默。那女人第一次什么话都没说。最后,第三个人先开口了。“当然要用,”他语气沉重地说,“不用刑,谁能相信你说的话?到时候你也许熬不过审讯就死了。通常只是个意外,叫人难过。正如林夫人所言,行刺真是愚蠢之举。而且根本就在意料之中。”在孙实味听来,他语气里带着点遗憾。这遗憾却不是因为随后要用到的酷刑,而是因为世间男女的不明智。那女人说:“若是这样……若是他不会先净身再充军,大人可否允许妾身再打他一顿?我是真的很愤怒。也许这并不明智,但是……”孙实味紧闭上双眼,声音冰冷的男人字斟句酌地说:“他来这里不光是行刺,还要毁掉夫人名节。卑职看来,夫人的要求并不为过。”“多谢大人。”他听见女人这么说。然后,她弯下腰,在孙实味满是鲜血的脑袋旁边,冲着他说:“这是为家父。为他们对我父亲的不公。记住了。”她直起身。孙实味看见她的影子,跟着一股钻心剧痛席卷全身。先是一只脚,跟着另一只,那女人这次用尽全力抽了上来,骨断筋折,于是他又昏了过去。几百年前,最后的瞰林武士死在瞰林圣山石鼓山平坦的山顶上。在那之前,长城早有多处沦陷。最后的瞰林武士在山上坚守了相当长的时间,不过到最后,还是没能挡住番族的进攻。打败他们的是正在崛起的萧虏人。
山上的寺庙被洗劫一空,付之一炬。石鼓山上当时有八十名瞰林武士,人们都说,这些人自愿留在这块死地,宁肯战死,也不要把圣山留给草原民,仓皇南撤。历史上这场变故十分复杂,这也让第十二王朝主司教化百姓的学者官员,在对待这一历史事件时感到颇为棘手。一身黑色装扮的瞰林武士是一个神秘的教派,不仅与世无争,就连他们的信仰也从来都秘不示人。瞰林武士允许女人同他们一起修行、战斗,和他们一起自在地生活。瞰林武士的很多门规(不光是跟女人有关的那些)都与世人能够接受的礼俗不同。他们不仅是个宗教组织,还是个武装集团。每个人都知道第九王朝的军事首领给帝国带来了怎样的灾难。在当年,瞰林被授予田产,供其避世隐居,并且免除税赋,但是如今却是另一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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