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河络部落的精神领袖,无论何时都应当是威严的、尊贵的,有着居高凌下气势的角色,而塔颜部落的阿络卡他也曾见到过。那是一个睿智而精力充沛的女河络,对于部落中的许多事情都要亲自过问。
但眼前的阿络卡实在让他大出意料。她的整个身体都萎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坐在一个特制的带轮子的椅子上,双手无力地搭在椅背上,全靠别人替她推到那椅子才能移动。当她的脸出现在光亮处时,可以明显看出脸上那种不健康的浮肿与毫无血色的皮肤。
阿络卡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
君无行小心翼翼地向阿络卡致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原本打算,如果说理不通,就用激将法去刺激一下阿络卡,说不定能行得通。可如今阿络卡成了这副模样,这种法子怎么用得出来?
阿络卡微微一笑,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是不是看到我这副模样很失望,觉得你准备好的强硬方法都使不出来了?”
君无行一愣,也报以一笑:“我是真没想到,您的头脑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敏锐。”
“我的头脑的确什么时候都很敏锐,”阿络卡的话音中隐含着某种忧伤,“但有时候,过于敏锐的头脑反而会犯错。我如果只是一个平庸无勇气的领导者,我们部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君无行听得出来,阿络卡已经打算告诉他一些事情了,虽然不知会有多少。他仍是压抑着兴奋地心情,淡淡地问:“您所说的犯错,是和我的养父君微言有关吗?”
阿络卡叹了口气:“错不在他,而在我。巨大利益的诱惑是永远存在的,但心灵的动摇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巨大的利益诱惑,”君无行重复了一遍,“就是我养父向您求取的那样东西?”
阿络卡没有直接回答他,双目无意识地望着远方,衰老的脸上充满了迷惘:“你的养父……君微言……他真是一个魔鬼的化身啊。”
“君微言带着你到访我塔颜部落,大约是十七年前的事情,”阿络卡回忆着,“他是一位名声卓著的星相大师,并且和我们的神算德罗苏行私交甚密,德罗当年游历到中州时,据说君微言还专门设了盛宴,将中州、宛州许多知名的星相师请去与他会面。两个人的交情相当好。”
“当时他的到访十分突然,离部落只有三四天路程时,才在我们隐匿的信号树上刻下记号。不过我们仍然盛情款待了他。”
“不错,”君无行感慨说,“那是我第一次见识河络美味,至今难忘啊。”
哈斯并没有翻这句:“朋友,如果你希望从阿络卡那里问到些什么,就最好别打岔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君无行耸耸肩,不再多嘴,阿络卡咳嗽了几声,看起来身体状况相当不好:“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来和德罗交流切磋的。虽然我们部落并不愿太多和外界接触,但君微言这样身份的,自然可以例外。所以你们住了下来,君微言和德罗每天都几乎同吃同住,事情表面上看来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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