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声在圈的中心隐约响起,像气球爆炸般四面扩散开去,转眼将整个厨房纳入势力范围之中。等小白的手指垂下时,不要说区区鸡蛋渣,连炉具上几十年来积累的油泥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厨房的光亮程度比外面高出一倍以上。
他耸耸肩膀:“风疾咒拿来做清洁好像也不错啊。”
看他似乎颇有打造成为新一代家庭煮男的潜质,我立刻打蛇顺棍上:“是啊是啊,你看多干净,不如你以后就住我家好了。我煮饭很好吃的。”
听到“饭”这个字,他喉咙里分明有口水隆隆滚过,使我几乎产生劝诱得手的错觉。不过现实总是那么残忍,他立刻冷冷地拒绝道:“狐历承天第八年,我率军战于惊龙野,大胜,敌奉龙肝凤脑等极品食材千余斤,另附食牙族长老一人求降而不可得。哼,何况你做的饭。”
前面那一通话,半文半白,不文不白,使人憋气,不过其中几个关键字我还是很懂的,比如说食牙族众。这是非人世界中最顶尖的易牙妙手,所烹制的食物,甚至可以起生死肉白骨——这句话一直都印在食牙族的对外宣传册上,其具体的意思是,可以让死掉的人闻到香味都复活,还可以用骨头煮出肉的效果。
仿佛觉得我被打击得还不够悲惨似的,白弃拍了拍手,说道:“你抓紧时间收拾吧,我一个时辰以后来接你。”轻轻跳上厨房的窗台,他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另一道五彩斑斓的闪电扑向窗户,伴随着黄鼠狼被踩到尾巴一般大惊小怪的号叫声:“不许上窗台,危险!”
那是我老娘。她整个身子趴在窗台上朝外面望了又望,然后带着一种愚蠢的迷惘表情转过来:“囡囡,你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里跳出去?就是刚坐在客厅里吃蛋糕那个小伙子,白衣服,睫毛比头发还长的。”
我无辜地摇摇头:“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分明是看见鬼啦,最近时运低,烧烧香吧。”
一面说一面心乱如麻:白弃言出必行,其法力之深,数百年前我已不能比肩。算算一个时辰,即使以最高段的飞天术,径直求避,也多半会在半途中被他截下。而且我也不止自己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自行移动距离每小时三公里的娘,她怎么办?
我的全部踌躇犹豫,不甘不安,化为四个字,只不过是“她怎么办”?
我见过无数人类。有些很聪明,有些很有力量,有些很漂亮。他们肆无忌惮,占有大量资源,探索最远最危险的区域,写最难看懂的书。
世间每一寸土地,每一滴海水,都沾染着他们的智慧、雄心、勇气以及同类的鲜血。不惜肝脑涂地,换来一时的丰饶。
人类是如此残忍而果断,因此才能成为众生的王。
他们给我的印象,大抵如是。因此,可以想见,当我第一次见到我娘时,感觉有多奇怪。
那时候我是个婴儿。躺在一条阴暗潮湿的狭窄后巷里,四周堆满臭气熏天的垃圾,除了四处乱看以外无所消遣。想想白老太爷那一出“风疾咒”念得可着实精彩,不愧集无数年功力之大成。不但瞬间把我从狐山扫出数万公里,而且可以在最后变化出一个狠狠的过肩摔,直掼下九重云霄。
可怜我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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