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道:“略知一二。”黑衣妇人道:“若论剑法,荆轲实不及当世名剑客‘盖聂’之万一,但燕太子丹却认为要杀秦王,唯有荆轲,你可知道其道理何在?”俞佩玉道:“那是因为荆轲有不惜舍身成仁,与暴秦共归于尽的勇气。”黑衣妇人道:“你错了。”她沉声接着道:“秦王暴政,苛毒于虎,民间怨声载道,欲得秦王首级而甘心的人不知有多少,当时在燕国的勇士也有很多,高渐离、宋意、武平、秦舞阳,可说无一不是重然诺、轻生死的侠客,太子丹为何独重荆轲?”俞佩玉沉默着,没有说话。黑衣妇人道:“那只因荆轲也是位城府极深的人,可以说得上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以秦王当时威仪之隆,任何人一入秦宫,都难免胆寒股悚,但荆轲却可高步上金殿,连秦王那样的枭雄人物都看不出他心怀不轨,这才是他非人能及的长处,也正是燕太子丹看重他的地方。”俞佩玉又沉默了很久,道:“前辈是要弟子去谋刺东郭先生?”黑衣妇人道:“暗箭伤人,虽有失江湖规矩,但事急从权,对他那样的恶鹰,又何必再斤斤计较于小节。”俞佩玉道:“只不过……荆轲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了。”黑衣妇人道:“荆轲虽功败垂成,你的机会却比他好得多。”俞佩玉道:“怎见得?”黑衣妇人道:“秦宫甲士千百,东郭先生却一向独来独往,此其一,荆轲不精击技,你却已可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此其二……”她凝注着俞佩玉,沉声接着道:“最重要的是,秦王对荆轲始终都有警戒之心,东郭先生对你却绝不会有丝毫防范之意。”俞佩玉道:“为什么?”他很快地接着又道:“荆轲至少还有督亢之图和樊于期的首级以取信于秦王,弟子却一无所有又何以取信于东郭先生?”黑衣妇人笑了笑,道:“你自然有取信东郭之物,只不过你自己还不知道而已。”俞佩玉道:“前辈明教。”黑衣妇人道:“销魂宫主所埋藏之物,是否已落于你手?”俞佩玉不敢隐瞒,道:“是。”黑衣妇人目光灼灼,道:“那其中是否有块竹牌?”这位武林异人竟似有无所不能的力量,无所不知的神通,无论谁在她面前,要说谎都困难得很。俞佩玉道:“是。”黑衣妇人道:“竹牌是否还在你身上?”俞佩玉道:“侥幸尚未失去。”黑衣妇人道:“那只不过是块很普通的竹牌而已,但在很多人眼中,却是万金不易的无价之宝,你可知道它的价值何在?”俞佩玉道:“这也正是弟子百思不解之处。”黑衣妇人道:“只因这块竹牌就是东郭先生的信物。”俞佩玉道:“信物?”黑衣妇人道:“无论谁得到这块竹牌,就立刻变成了东郭先生的大恩人,无论要他做多困难的事,他都绝不会推却。”俞佩玉道:“为什么?”黑衣妇人道:“此人虽然凶狠残酷,但却极为自负,绝不肯受人点水之恩,也绝不肯欠别人的债,怎奈三十年前,他却偏偏受了一个人的大恩,这人又偏偏无求于他,他就刻竹为牌,送给这人作为报恩的信物,‘见牌如见人’……”俞佩玉道:“这意思我已懂了,但这人是谁呢?”黑衣妇人道:“这人无论是谁都已无关紧要,因为他已死了,最主要的是,这块竹牌现在已到了你手上,东郭先生既然说过‘见牌如见人’这句话,你就是他的恩人,你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绝不会拒绝的。”她淡淡接着道:“因为我早已说过,他为人极自负,说出来的话永无更改。”俞佩玉沉吟道:“前辈的意思,难道是要我拿了这块竹牌,去叫他砍下自己的脑袋?”黑衣妇人笑了笑,道:“他就算不肯食言自肥,但你若去叫他拿自己的脑袋来报恩,他还是不会答应的,若是在三十年前,也许还有这种可能,但一个人年纪愈大,愈活不长的时候,反而会愈觉得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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