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找别人,就是找他的,走到他面前,就躬身一礼,轻声道:“这位可是俞佩玉俞公子么?”俞佩玉再也想不出她怎会认得自己的,更不知道她忽然来找自己干什么,只得欠了欠身,道:“在下正是俞佩玉。”那垂髫小环语声更低,仿佛很神秘似的,道:“俞公子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坐在这里,这里面有席接待贵客,请俞公子移驾到里面坐。”俞佩玉更不知道自己怎会忽然变成贵客了,抱拳道:“这里就很好,不劳姑娘费心。”那垂髫小环道:“我们姑娘再三吩咐奴婢,不可怠慢了俞公子,俞公子若不肯移驾,奴婢们吃罪不起。”听到“我家姑娘”四字,朱泪儿脸色就有些不对了,立刻站起来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到里面去坐也好。”那垂髫小环上下瞟了她一眼,又垂头道:“里面恐怕只有一个位子了,姑娘还是……”朱泪儿根本不理她,拉着俞佩玉就走。那垂髫小环有些着急了,又不敢去拦她,失声唤道:“姑娘还是请在这里……”朱泪儿忽然回头一笑,道:“不是姑娘,是俞夫人。”那垂髫小环怔了怔,道:“俞……俞夫人?”朱泪儿道:“不错,俞夫人,俞公子到里面去了,俞夫人总不能一个人坐在外面吧。”那垂髫小环眼睛发直,怔了半晌,才垂首道:“是,奴婢带路,两位请。”俞佩玉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必是唐琳在孝幛内看到了他,所以才叫这贴身的丫头来请他进去。朱泪儿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悄声道:“我就知道你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你的。”俞佩玉坐下去之后,才发觉这一席上坐着的不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派头很大的武林健者。他也懒得跟这些人周旋,只拱了拱手,就伸筷子了,他们不是想吃,只不过嘴里有了东西,就免得啰唆。那些人却都盯着他们,似乎在奇怪唐家为什么要将这两个“小孩子”带到“大人物”的席上来。他们为了表示不欢迎,就互相敬酒,故意将俞佩玉冷落在一边,却不知俞佩玉反而正中下怀。这时孝幛后悄悄露出了一双已哭红了的眼睛,瞧了俞佩玉一眼后,就盯在朱泪儿身上。眼睛里充满了悲痛和幽怨,也充满了怨恨。幸好谁也没有留意这双眼睛,因为就在这时,角落里的一席上,忽然走出了一条黑面大汉。这人腰粗面黑,满脸青渗渗的胡茬子,相貌已分外引人注目,只见他大步走到灵位前,四下一揖,道:“唐老爷子德高望重,乃是川中武林的泰山北斗,这次骤然仙去,川中武林道没有一个不悲痛逾恒的。”这些话也不知有多少人说过了,此人居然又“像煞有介事”地跑出来再说一遍,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他犯了什么毛病。这黑面大汉却是旁若无人,接着又道:“最遗憾的是,唐老爷子近来深居简出,大家本就很少有见到他老人家的福气,现在他老人家驾归道山,从今天人永隔,大家更无缘参见了,所以兄弟觉得大家无论如何都该拜见拜见他老人家的遗容,以资永念。”跪在灵位前的孝子立刻顿首道:“先师灵榇已封,阁下有此心意,先师在九泉之下亦足安慰了。”这话答得本极委婉有礼,黑面大汉本不应该再坚持成见,谁知他竟向灵柩走了过去,还是大声道:“这最后一面若也不能见,大家岂非都要遗憾终生!”唐门孝子道:“灵榇不可惊动,但望阁下体谅,存殁均感。”这番话在表面上看来,说得虽然仍很客气,但他们的脸色已沉了下来,话音也变了,口气已很严厉。
谁知这黑面大汉还是不识相,竟像是非看不可的了,大叫大嚷着道:“弟兄不远千里而来,绝不能失望而返,兄弟久慕唐老爷子英名,绝不能缘悭一面。”他竟大嚷着向灵柩奔了过去。这时厅中的吊客已群相失色,都以为这人只怕是个疯子,但俞佩玉却已看出此人必定是有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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