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直接就是“尸体”,让他如何能接受。
汪政庭两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没办法开车,打车去的公安局,一路上向各路神明祈祷,千万不要是汪澈,他愿意折寿换汪澈平安。
到了公安局,接待他的民警先带他去了物证科,路上说:“尸体是昨天被发现的,地点在本市郊区的一间出租屋内。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无法辨认。经过法医鉴别,死亡时间是两个月前,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并排除他杀的可能。我们在出租屋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您的照片和汪澈的身份证,而且死者身上的衣服和汪澈走失那天穿的衣服完全一致。”
民警每说一句,汪政庭的心就下沉一分,听到最后两眼一黑,身子一晃就要摔倒,还好民警扶住了他,“您先别慌,现在还不能确定尸体的身份就是汪澈,还需要您辨认一下死者的衣物,再做一下比对。”
民警把死者的衣物和钱包一起交给汪政庭辨认,汪政庭一眼认出了那条灰色的围巾,再仔细一看,围巾上有一个小、洞,是他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汪政庭紧紧攥着围巾,心脏绞成一团,汪澈那么喜欢钱,却没有带走值钱的手表,而是带走了这条有破洞的围巾,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接着打开钱包,里面有他的一张大头照,他不记得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可能是汪澈偷拍的。
当看到身份证上面带微笑的汪澈,汪政庭终于忍不住落泪,哽咽道:“衣服和钱包都是他的。”
民警惋惜地轻轻叹了口气,“那麻烦您再跟我去一趟血液科,还需要做下鉴定。”
汪政庭心痛地难以呼吸,感觉世界是那么苍白而冰冷,人生没有了意义,活着也没有了乐趣。
民警轻轻提醒了他一声,“汪教授?”
汪政庭胡乱抹了把泪水,“我能……看一眼遗体吗?”
民警有些犹豫,“汪教授您别怪我说话难听,遗体已经没法看了……”
“我想看一眼,麻烦您。”
“好。”
民警带汪政庭去了停尸房,那已经称不上是遗体了,只能算是一团腐烂的肉。
民警自己也有孩子,能体会汪政庭此时的心情是多么无助绝望。
他面对遗体沉默着,背影依然高大,但是仿佛只剩一个躯壳,内里已经空了。
之后发生的事汪政庭记不太清了,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大概是鉴定人员抽了他的血,然后有人把他送回了家。
唯一记得的就是,明天一早鉴定结果会出来。
这一夜他一宿没合眼,脑海里不断地闪现汪澈的脸,开心的,难过的,笑的,哭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他清脆的呼唤声,“爸爸,爸爸……”
他多想再听他叫一声爸爸,只要能换他回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悔恨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心,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拒绝他,他要什么,给他就是了,为什么非要逼得他离家出走?
如果汪澈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晚了,汪政庭很清楚事情出现转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了。
如果对不上最好,如果真的是汪澈,他料理完他的后事之后,很快就会下去陪他,他生前就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后他不会让他再孤单了。
从接到警方电话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死,想好了后路,那就是没有后路,他不能想象没有汪澈的生活,汪澈不在了,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