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跟踪者却并不答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她,对眼前的美食也视若无睹。雷冰禁不住要叹上一口气:“这桌菜十个金铢哎,一个平民百姓一年还挣不到这个数的一半,特意为你们要的,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两名黑衣人中的一个终于开口说:“十个金铢和一千一百金铢相比,只怕还是九牛一毛。”此人脸上有一道醒目的伤疤,声音也是粗哑难听,同伴倒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不过始终一言不发。
雷冰一愣:“这么说我又涨价了?三个月前还是一千呢。真没想到我竟然能这么值钱……难怪不得两位要从遥远的澜州赶过来见我。”
年轻人听她说出“澜州”两个字,脸色微变,疤面人却仍然很平静:“好眼力。这么说来,你既然看穿了我们的来历,也一定有办法对付我们了?”
“我没有,但是说不定别人有。”雷冰一脸坏笑。她把手里的桔子塞到嘴里,一面咀嚼,一面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对着邻桌说:“喂,你还不出手,这一千铢……不对,一千一百铢就归他们了!”
邻桌一个落魄私塾先生打扮的食客抬起头,略带佩服地看着雷冰。他的扮相倒的确是一流,然而一个真正的私塾先生,怎么可能有钱在天之味吃饭呢?
现在桌上一共坐了四个人。来自澜州的两名黑衣人依然不吃不喝,私塾先生却手起筷落毫不含糊,刚扔下一根野鸡腿骨又叉起一片豪鱼肉。雷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没想到你那么瘦,胃口偏偏如此之好。”
“干我们这行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呀,”私塾先生感慨说,“如今我虽然也是为了那一千一百金铢而来,却不能不考虑到一个子儿挣不到反而丢掉脑袋的可能性,所以至少不要饿着肚子上路为好。两位,你们也来点吧,这地方的菜真不错呢。”
两名黑衣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雷冰耸耸肩:“你们清风岭的朋友平日里自然是不缺钱了,但好歹也得体会着点独行客们的疾苦吧?”
私塾先生鼓起掌来:“说得不错!你这么善解人意,我简直都舍不得动手抓你了。可惜的是,这笔钱的诱惑太大,还请你务必体谅一下我们独行客的疾苦。”
“可我只有一颗脑袋呀,”雷冰遗憾地说,“你们该怎么分呢?对半分行不行?”
“不好,”疤面人抢先说,“我们清风岭人头众多,只拿一半未免太少了。”
私塾先生接着说:“我也觉得独吞最痛快。不过尽管如此,你的挑拨离间也没可能成功。过去的两年间,被你挑得自相残杀的朋友已经太多了,所以道上新近有了一条心照不宣的死规矩:先捉住你,再分账,我们三个要你死我活,也得等到把你的手脚全打断之后。坏了规矩的人,日后也别想再混了……这碗线蛙汤很鲜啊,两位真的不来点?”
雷冰苦笑:“这么说来我今天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你既然招呼朋友那么大方,这桌酒菜一回儿你结账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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