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认出是朱菡萏,木然开口:“……朱姑娘。”“穆姑娘怎么在此站着?”朱菡萏轻声询问,穆迎香只是摇头,勉强朝她扯出一抹轻笑,喃喃说道:“朱姑娘。”菡萏以为她有话要讲,看着她,等了片刻,她却什么也没说,只呆望着自己。菡萏有些不安,看起来穆姑娘神色似乎不太对劲,可是……碍于流言,不便邀她去自己家坐坐,但此刻撇下她走开也不好,一时相对无语。迎香渐渐清醒过来,似乎从一场迷梦中苏醒,四周的嘈杂渐渐远去了,天地间一片寂静,眼前的盈盈白雪中站着一名姑娘,斜打着伞,戴着风兜,搀着小丫头,朱红裙裾在风中微微摆动,不胜娇羞。迎香看着菡萏红润的面色,看她眉梢眼角隐隐弥散的喜悦和春色,看她脸上那一抹粉润的光泽,如雨露滋润后的花蕾。“朱姑娘有喜事啊……”迎香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道:“今日真是标致。”朱菡萏低下头,连耳根也红了,浑身上下透出掩不住的欣悦,柔声道:“唔……让穆姑娘笑话。”“那要给朱姑娘道贺,姑娘大喜。”迎香的声音几乎已细不可闻,她看着眼前人,乌发如云,俏颜如花,配上窈窕身姿,恰似雪地里盛开了一株亭亭的红莲。这株红莲对着自己,满身都透出喜气,迎香朝她淡然一笑,心里却突来一阵抽痛,这段时日被人欺负辱骂的情景再次涌动过来,如那日街上张硕打她时围观的人一般,污言秽语的洪流卷着她,朝不知名的深渊中沉下去。菡萏犹自沉浸在喜悦里,全然不知对方心思,她如今夙愿得偿,终与意中人双宿双栖,面对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总忍不住想多说两句。菡萏低头笑道:“说定了下月过门,本来……本不该这么急,但赵宣……但他家二少爷坚持要早些办,赵老爷和夫人也就应了……”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般谈论自己的终身有些不妥,于是佯怒道:“我说这人,何必急得跟猴崽子似的?如今匆匆忙忙,好些东西要置办呢,真是……”话说到此,又觉失言,不由再次红了脸,低头不语,脸上春色比天边霞光还要动人。
“嗯,这样甚好……”迎香几乎要看不清眼前人,菡萏喜悦的话似乎飘在天上,一句未曾听进去,只反复叨念:“你要过门了,甚好。赵老爷不在乎此前那些人言,甚好,甚好……”她心头百味交杂,说不清是恨是悲,或皆是茫茫空白。菡萏的脸在她眼中渐次变得模糊,变成许多她认得,却并不真正认识的人,似乎是张硕,似乎是包子店的小二,似乎是萧家那丫头,一晃眼却又都不是。“……穆姑娘,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朱菡萏又说了几句,迎香却全然未听得,只见她嫣然一笑,扶着小丫头慢慢去了。迎香默默看着她走远,直到那朱红身影消失在街道远处,四周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她凝神看了许久,似乎想从虚空中看出什么道理来。渐渐的,脸上终于露出凄惶神色,朝着朱菡萏消失的方向,木木地问:“朱姑娘,你为何不谢我?”你为何不谢我。迎香转过身,慢慢朝巷底走去,那所偏僻宅院是此刻她心里唯一记挂的东西。其实她是知道的。即便初来咋到,也不会对城中流言一无所知,前次菡萏叹她不计较留言,坦诚为她抄写经文,她说不知,是装作不知,免得给菡萏添难过罢了。如此说来,今日菡萏未曾因自己深陷人言漩涡就对自己避如蛇蝎,已是偿还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好意。只是……迎香忍不住想,若自己没有来到桂川,若自己不这般引人注目和嫌恶,菡萏怕不那么容易嫁得出去吧?若菡萏真因此谢她,她反倒更伤心。赵二公子大喜之日已定,这算开年头一遭喜事,办的又是城中大户赵家,全城上下都跟着活络起来,似乎有朵祥云罩在县城上空,映得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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