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宵百媚……”她哑声一叹,打破凝固的气氛,回神见三人都正盯着自己,忙抬袖抹净了脸上泪水,朝几人尴尬一笑,“她想让我做的,必定就是这味道了。我识得这香,底子应是春宵百媚,不过淡雅得多了,一点不浓艳,相反清婉哀怨,好似……放了许久的陈香,但又未失真髓,好生其妙。我回去还得再细细琢磨下,看如何调制出来才好。”龙蒴略一沉吟,点头道:“也是……叨扰这半日,我们该回去了。”说罢起身向柳望之告辞,携迎香归去。何长顺同马夫子离了酒家,往县衙方向行去,马夫子一路上频频回头,欲言又止,何长顺料他还有隐情未报,看不下去,摇头道:“夫子,你若放不下辛厨娘那事,大可不必陪我一道回返,还是去酒家里再坐坐?或是请东家再去帮你说说?兴许厨娘一时心软,又出来见你了呢。”马夫子闻言停下脚步,又往回看了看,柳氏酒家的招牌早已淹没在街道深处,看不见了。他盯着脚尖,想了片刻,慢慢摇头叹道:“……我估计是不会的了。她,她定是不愿见我的。”看马夫子这般情形,何长顺于人情上再驽钝,也多少明了一二,猜到他心思,不由暗暗摇头,冷声问道:“你这般执着于此,当真只是想跟辛厨娘道歉么?”“这,这……”马夫子脸迅速地红起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我,我也并非……道歉肯定是要道的,还有就是看看她,知晓她过得可好,我知她死了丈夫,这许多年十分孤单,我,我也……”说到此处,他脸已红得如醉了酒,声音越发含混,满嘴里絮絮叨叨,蹦出戏文般的词句来,竟有些酸腐文人思暮小姐的意思了。
猜测成真,何长顺越听越觉难以接受,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夫子,你是读书人,这礼教应该是比我更熟知的。辛厨娘她可是寡妇,这寡妇门前……”“又没有律法禁止寡妇再嫁。”马夫子撇嘴道:“我已知错了,昔年是我读书读昏了头,拿出身贵贱考量人,实在幼稚不堪……”“现在知道这点倒也不迟。”何长顺不愿多言,搪塞两句,言自己得去衙门,就不多陪了。马夫子看起来还有话要讲,但对方既如此说,也不好挽留,只得由他去了,自己又站在原地发一阵呆,长叹口气,慢慢离去。何长顺回到县衙处理事务,不到一个时辰便已事毕,一时颇为清闲。这两日算得上风平浪静,盗匪未光顾桂川县,上头没有新的公文下来,城里也无人递状纸,李大人每日看书习字,然后就是关在书房中不知忙甚,时常也叫父亲进去对谈。他歇了片刻,到前边问了当值的弟兄们,得知今日一切平静,无甚可忧烦之事,心头也颇为安定。回到家,何主簿依旧在书房内看书,见儿子回来,问道:“你今日带马夫子看房舍去了?”“是啊。就在城东北边的后街面上,街那边便是陇头河,三间大屋,十分整洁敞亮,拿来做私塾不错,又僻静又方便,周围没有住户,孩子们念书也不会吵到人。”“嗯……”何主簿点点头,忽然一顿,又摇头道:“不好,不好。那房舍靠近陇头河,若有孩童不慎落了进去,害到性命,如何是好?”“放心吧,爹。你大约已许久不曾去那条街上走动了,如今河边设有栅栏,不易攀越,几岁大的孩童想要跌进去还不容易呢。”“哦,这样……如此甚好。”何主簿笑道:“我还担心会有孩童如你当年一般,一不慎就跌下去,当时围了满圈人,偏生无一个会水,幸得有苏公子搭救,才保住了你这条小命。”“嗯……许多年前的事了。”何长顺叹道:“我还记得,那年我只五岁,又不会水,深秋的河里十分阴冷,落下去怕得不行,幸亏苏公子仗义相救……苏公子……”说到此处,他停下话来,细想了半晌,问道:“说起来,爹,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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