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
一个黑影身手敏捷地在屋檐下的阴影里蹿走,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这四周,纵身一跃,跳进了围墙之中。
冷风穿过枝叶,带起一阵抖动,犹如半夜喁喁低语,晃动的树影好似变幻的妖魔,形状不定。
孤冷的夜色中,如豆的灯光是唯一的亮色。
黑影顺着灯光而去,落在屋脊之上。
屋内,惜云坐在墙角,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华音的尸骨就靠在她的身边。
“华音,顺妃娘娘身体还好吗?怎么总不见你出来啊?娘娘的身体还是要多晒晒太阳才好。”
“贵人说了,上次要不是顺妃娘娘相助,她恐怕就要中别人的计了,贵人一直十分感谢娘娘。”
……
听了半天,都是些陈年旧事,依稀还是明贵人带着丫鬟进宫时受沈萱帮助的事。
指尖的石子弹出,熄了灯火,惜云还来不及出声,就被人点了睡穴安放一边。
黑影走进那架破旧的尸骨,蹲下去细细观察,除了少了些骨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无中毒迹象,想了想,他将骨架翻了个身,一双寒星般的双眸骤然冷厉。
只见头盖骨上攀爬着几道细微的裂缝,长年的泥土沉积让裂缝更加明显,足可以想象这样的伤口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到。
当时思泉宫上下已被禁足,华音身为沈萱的贴身宫女,极有可能会因为沈萱而被赐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杀了华音,还要把人丢进井里?是为了灭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华音自小跟随沈萱,在沈家也学过一点拳脚功夫,要想制得住她,身手恐怕不凡,更别说从背后伤她,又把人搬到宫门口的井边。
凶手在黑影心里渐渐化出雏形——会武,男性,与华音身高相仿,能在三年前自由出入思泉宫。
放下尸骨,黑影又在屋里转了转,空荡荡的宫殿什么也没有,蛛网遍布,只有惜云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属于沈萱的一切,都已经被付之一炬,为何连那位明贵人的痕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查探过后,黑影不再停留,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宋瑜瑾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在脱衣服,好不容易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就看到床边的一团黑色影子。
“沈独?”宋瑜瑾睡眼惺忪,生怕沈独半夜不舒服,抱着被子坐起来。
沈独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沈独,你怎么了?”有点担心的宋瑜瑾想去点灯。
“别!”床上的人突然出声,顿了顿,又道,“我,我就是想起来喝口水。”
“有什么你喊我就好,别有大动作,又把伤口撕裂了。”宋瑜瑾抹黑给沈独倒了杯水,递到床边,床里伸出一只手接过去,没一会又还给她。
“谢谢。”
床里黑漆漆的一团,宋瑜瑾看不清楚,又加上实在是困极了,脑子迷迷糊糊的,放好杯子就倒回被窝里:“你快睡吧,有什么事喊我。”
第二天,宋瑜瑾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抬眼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睡的安稳的沈独,神色有点复杂。
她说昨晚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她记得沈独回来的时候是趴着的,照理说她给沈独倒水,沈独应该用朝外的左手接才对,可昨晚伸出来的明明是一只右手!
沈独是不是趁她睡着做了什么?
宋瑜瑾有心想要问问,但现在他们还没相熟到那种份上,恐怕她问了沈独也不会说,说不定还会让沈独更防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