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答应。”风雨很大,两人走在雨地里,后面一行深深的足印,很多又被大雨淹没。雨片打在颊上,贴在肉上,凉滋滋的,很快化成水,似两行情泪?脸都湿的。天地茫茫,夫何所求?方歌吟摇首道:“不。我不要。”桑书云忽然停住脚步,凝视方歌吟,缓缓道:“我妻早丧,剩下一女,名叫小娥,你是见过他的;”桑书云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要,我就把她许配给你。”方歌吟脑中一片茫茫,眼前桑小娥的巧笑倩兮,萦系不去,但他却道:“帮主美意,在下心领,我只有百生余生,何苦令人遗恨终身?”若换作三个时辰之前,桑书云要将桑小娥许配给自己,方歌吟自是满怀的冰雪都化作兴高采烈,而今听来,只是雪中送炭,尽是同情和悲悯而已。是以方歌吟拒绝。桑书云凝视他,似看穿他的心事,“你是忠心守义的青年,小娥许配给你,我想她情愿的。”情愿?方歌吟忽然想起长定城中,桑小娥在客店窗橘的阳光初照下,玉琢般清亮,神弛般傲岸,自己只不过是替人消灾解难的小角色而已,父仇未报,亲人死尽,随波涛时起落时沉浮而已。桑小娥会情愿吗?他只有首日可活了,岂可再累人!岂可再害人!方歌吟忽然平静地道:“少室山离此不远罢?”桑书云一愣,但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随即道:“不远,这儿转过去,半天路程就到。”方歌吟道:“此刻我想到少林寺去。”桑书云郎道:“我与老弟一同去。”方歌吟黯然摇首:“我想一个人。”桑书云凝视了他半天,长叹一口气,白雾飘扬,桑书云拍拍方歌吟的肩膀,道:“好,你,一个人。”方歌吟平静地举目平视:“桑帮主,后会有期。”讲到有期二字,心里一酸,几要落泪,他自见桑书云以来,对他十分敬服,早生侍奉他老人家一生之心,谁知自己先死,反而要拒绝桑书云的美意。苍天无情,偏作弄人,他迎大风大雪,反身走去,怕是桑书云看出他的脆弱。
他反身疾行,还听到桑书云孤寂而温暖的声音,只有两个字保重。保重。方歌吟年纪轻,虽得儒侠祝幽调教,但锐气方盛、杀气不少,自不重视佛家之一言。而今他脑里乱成一团:风声、雪声、金戈、铁马、喊杀、厉啸……而他此刻宁见袈裟僧衣、佛号梵唱、木鱼青灯,以及那寂寞恢宏的佛堂大殿的佛相庄严。所以他不知不觉的,在风雨中,踊踊独行,竟上了少室少林寺。名震天下的武功发祥地,少林寺。未到少林,却先见寒梅。那雨白通体的雨花,沾满了枝极,却在冰坚的雨中,绽开了鲜艳的花朵。美丽、贞坚的花。方歌吟看,梅花虽美,可是他的生命,已接近冰雨了。他的生命也能不能做梅,在寒冰中开出了花?方歌吟再抬头,忽闻漫山寺钟“空空”,苍茫恢宏的少林寺,尽在眼前。少林寺建筑,看似没有特殊设置,但气势恢宏,纵东一座小屋,西一间小所,但摆布起来,却有一种庄穆敬诚,而且大度浩然。静静风雨,少林寺。方歌吟不知少林寺中,也有梅花可赏,而且清宁安静,如诗如画。古寺钟声,那残雨的天井,木桶、水匀、旧槛、飞檐,方歌吟不禁呆呆出神。方歌吟虽未参佛,但心里都是甯静的神思,他坐下来,风雨在飘飞,他的心从紊乱中渐渐同到了宁静,桑小娥纤弱的身影、桑书云清逸的身形、严苍茫狠辣的手段……一一都遗落在背后,反而浮现的是宋雪宜的淡薄世情,还有那一番淡定的话:“……这是我综合各家之长,研得攻守快慢四式,这四招乃天下武学之精华,舍此莫属……”人死之前会做什么?方歌吟本来也没有想过。但他现在却很想学武;要精专天羽奇剑招法,也要博研天下各种武术,他眼前一一浮现宋雪宜授他的招法,他反而此平时更心无旁惊,更无杂念,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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