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头晕”,在床上赖了足足十天。顶头上司黄炯非常明白此人的恶劣品行,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这天清晨,黄炯推开了叶空山的家门,进门后二话不说,伸手就把叶空山拎了起来。“轻点儿!轻点儿!胳膊要断啦!”叶空山夸张地大呼小叫。“行啦,再在我面前装,我真的把胳膊给你撅折了!”黄炯没好气地说,“有一个大人物到了青石,指名要见你,你非去不可。”叶空山无奈,一边慢吞吞地穿衣服一边问:“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非要见我不可?”“是从天启城来的刑部主事,昔日的神捕叶寒秋,说起来还是你的同宗呢,”黄炯说,“你看看,人家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二十岁就成为九州名捕,现在再升官做主事,你就只能成天在青石城喝酒旷工混日子……”
他还想絮絮叨叨地说下去,忽然住了口,因为他发现叶空山的脸色变了。从听到叶寒秋的名字开始,叶空山的嬉皮笑脸就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仇恨、厌恶、痛苦、哀伤的复杂表情。这表情使叶空山的面孔变得扭曲。岑旷一直在衙门里陪着叶寒秋说话。她对这个人印象很不错。叶寒秋今年三十四岁,比她的上司叶空山大一岁,但看上去比叶空山年轻许多。此人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衣着整洁考究,和总是一头乱发、睡眼惺忪的叶空山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他的性情也相当和蔼可亲,作为刑部主事兼昔日九州传奇名捕——事实上,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习惯于叫他“叶神捕”而不是“叶主事”——和岑旷这样的小角色说话依然彬彬有礼,毫无傲慢之色。“这么说来,你真的完全不能说谎?”叶寒秋有些好奇。“是真的,那是凝聚成形时的缺陷,魅的凝聚很难做到完美无缺。”岑旷说,“我也知道,作为一个捕快,不能说谎意味着办案时的诸多不便,不过,我会尽力从其他方面去弥补。比如我有一种较为特殊的能力,可以……”刚说到这儿,她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是叶空山来了。还没来得及回头,她就惊讶地发现,叶寒秋一直挂在嘴角的温和微笑消失了。他的脸在刹那间像是被坚冰冻结一样,变得冷酷肃杀,充满了冷漠和轻蔑。她慌忙扭头,发现叶空山的表情也怪异至极。刑部知名神捕和青石城无名捕快面对面地站立着,彼此的眼睛里就像是能飞出利箭来。“好久不见了,我的弟弟。”叶寒秋冷冷地说。“你好,哥哥。”叶空山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真希望我们的‘好久不见’能继续延续下去。”弟弟?哥哥?岑旷听傻了。虽然这两人都姓叶,虽然他们都是捕快,但如果不是他们亲口承认,岑旷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两个人想象成亲兄弟。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们都实在不像是一对兄弟,倒很像是两个生死仇家。“我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没出息,”叶寒秋摇晃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愧是家族的耻辱,一直都是。”叶空山哈哈一笑:“这样难道不是好处多多吗?至少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看上了再抢过去——哦,我差点儿忘了,老太太已经不在了,没有她,你想要抢东西可就没那么容易啦。”这两句对话似乎包含了非常丰富的信息,至少岑旷想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摸到这对兄弟之间复杂的关系。而这两兄弟显然也没有什么闲话可说,针锋相对了几句之后,即刻转入正题。“你来找我,显然不单是为了羞辱我两句,”叶空山说,“还有别的事吗?”“的确有点儿别的事。”叶寒秋脸上那种深深的厌恶始终没有消退,“本来是不必特地告诉你的,不过我正好来青石城办差,就顺道来说一声好了。”“什么事?”“我们的父亲去世了。”叶寒秋说。作为一个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的魅,岑旷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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