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就此认识了孙国勇兄。
有些人聊不上几句,就能发现他的真诚和善良,让你觉得,可以和他成为真正的无话不谈的朋友,国勇兄就属于这一类。古人说“白头如新,倾盖如故”,那实在是历经沧桑之后的经验之谈。
由于各自都忙,后来的交往时断时续,终于在今年,在国勇兄的努力下,有了把《亭长小武》《婴齐传》《赌徒陈汤》三本书重新再版的机会,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感谢国勇兄的。
那时我突然冒出个念头,既然再版,何不把书稿再润色一遍。因为这些年来,有朋友断断续续指出书中的一些问题,我所在的单位一位研究生才子,叫李开升的,甚至把全书像做文献校勘一样梳理了一遍,指出了不少笔误和时间上前后没照应的疑点,结尾说:“小说本不当拘泥于此等琐碎枝节,然若诸疑点尽去,岂不快哉。”我的书并不像高文典册,值得他这样花力气,因此尤为感激。
但是我轻看了修改的工作,以为并不需要费多少时间,结果诸事丛脞,闹得进展一直不能如想象般快捷。于是,原先预想的某些段落的重写计划只好打消,到修改完成时,原书大约增加了两万多字。至于文句的风格,除了一些我自己也不满意的部分外,依旧比较生涩,我以为这适合我描写的汉代,而很多人都是因此觉得我写不了通顺的句子的。
《亭长小武》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至今不少朋友仍旧认为,这是我最好的小说,大概他们觉得这部书的情节最为跌宕之故罢。虽然,我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但说它是目前我所有小说中最为通俗的,大约没有疑义。曾经有很多家影视公司想把它拍成电视连续剧,不够通俗就不能赢得这样的青睐。
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会喜欢我其他几部历史小说,因为我写它们的时候同样认真。
2009年11月20日星期五于北京师范大学
平民的奋斗
――我为什么要写《亭长小武》
强汉风骨和猛虎精神
亚当·斯密曾经说过:“在火器发明以前,人类文明总是被野蛮所摧毁。”他举了罗马毁于北方的日尔曼蛮族之手为例子。在东方,同样的事情也曾层出不穷地发生。当野蛮的秦国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东方礼乐之国尽数纳入自己版图之际,后世的史学家们无不心潮澎湃地回忆那段时光,他们号哭流涕,痛心疾首,自以为找到了另一个文明被野蛮征服的例子,就像在那之前的数百年,赫赫的西周王朝覆没于犬戎的铁蹄下一样。诚然,从文明的定义上来讲,秦国的种族的确比较胡化,秦国的社会制度的确比东方六国要野蛮,法家的视点和儒家的悲悯情怀的确大相径庭,虽然从某个角度来看,儒家也曾有过“杀人不见血”的美誉。
当商鞅变法以后,秦国的贵族们哀叹了,奴隶们欢呼了,他们抛却了身上世袭的枷锁,可以凭着自身的勇力获得自由,甚至爵位、官职、土地,只要他们在战场上杀的敌人足够多。这在东方六国的人看来,不啻是场无耻的变革。因为它终于彻底脱下了周代以来一直披在身上的那层礼乐文明的外衣,裸地跳进了“杀人越多越光荣”的角斗场中,它首倡了“首级俱乐部”制度,让东方六国的君主们为之挢舌不下。不管儒生知识分子们愿意不愿意,“尚首功之国”的秦王朝终于靠着这个“无耻”的制度将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到了极致,于是“六王毕,四海一”,秦王朝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声势煊赫的历史舞台。
然而这浩瀚的光荣竟然仅是昙花一现,以为可将国家传之万世而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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