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还有大腿内侧。我好像沉得更深,而且渴,非常渴。\n「很渴吧?」叶学长的声音好像隔了很深很深的水,「妳的血快放光了。喝吧…喝吧。」\n我很本能的抗拒,拒绝吞嚥。为了避免让我呛死,他们替我插了胃管。
\n…溺毙,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感觉。\n一种透体的剧烈疼痛贯穿了我。在我胃裡的「东西」像是盐酸似的发作起来,连麻醉剂都完全无效。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筋挛,模模煳煳的,我听到许多人大叫,甚至有恐慌的哭声。\n身体是这样的痛,但我的意识却漂浮起来。哭什么?既然决定这样做了,为什么要哭?\n「我们要失去她了!」叶学长尖叫,「小不点!快!食盐水!她放出来的血输回去!」\n「撑着点!」学姊哭起来,「不要死!撑过去!」
你们为什么要难过、惊慌,为什么要哭?每一次,你们都在哭吗?为了一个理想?你们怎么知道,这样会成功?\n我好像沉到很深很深的黑暗中。\n大家都变成吸血族,寿命延长很多倍,就可以改变死气沉沉的世界吗?变成什么重要吗?天界的神明寿命更长、更聪明,但他们不也无力逆转这一切?\n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学长,你这样不对,你们这样不对。如果你们会哭泣、会伤心,表示你们也不觉得自己对。\n自己都不能说服,那可以说服谁?要怎么说服众人停止怀旧,看看自己前方?\n我要念社工。我要…靠自己的手,扭转这一切,哪怕只有一点点。很多很多的一点点,总会有改变的一天啊…\n我沉到底了。被黑暗彻底淹没。我死了吗?我努力到现在,真的、真的死了吗?
许多许多往事在我眼前流逝,在无数黑暗中,我看到柏人冷冷的笑,还有圣叔叔那刺眼严厉的光。\n光。很亮很亮的光。很烫,很哀伤。愿圣光,与你同在。\n「愿圣光,与我同在。」我的声音,非常沙哑阴暗。动了一下手指,我抓到真实的地板。\n我还活着。\n※\n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血红。更用力的抓着地板,粗砺的触感让我的指头很痛,但也让我知道,我还活着。\n吃力的舔舔乾裂的嘴唇,我嚐到血的味道。但是比血更浓重,带着一点点噁心的甜味。趴着不动,四肢依旧受制于麻药,无法动弹。\n在这种时候,我却一直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知道六点了没有,柏人是不是来接了?我还有办法看到阳光吗?还有今天该複习的功课。\n对了,吸血族。今天老师上到吸血族,说美国有些地方已经让吸血族领有公民证,合法生活,但愿意登记的吸血族还是很稀少。毕竟有人把吸血瘟疫和吸血族看成一体,想要让人类接受很困难,而且有些激进派的吸血族对人类怀有强烈的敌意。\n「但是吸血瘟疫并不完全和吸血族有关係,也不是吸血瘟疫的患者就会变成吸血族。人类成为吸血族的程序非常繁複,一万个吸血瘟疫患者也未必能产生一个吸血族。吸血瘟疫的成因和血液感染有直接关係,通常是瘟疫患者通过噬咬传染,还有一部份是因为重複使用的针头和输血感染…」
吸血瘟疫的患者通常会死。虽然力大无穷、虽然会贪求血液,但还是会死。因为吸血瘟疫的患者通常溃烂的很严重,嘴巴裡有伤口,才会感染给被他咬过却没死的人。\n被吸血族咬过的人却不一定会感染。因为吸血族通常很健康,癒合能力很强,很少有伤痕。\n所以说,生命自会寻找出路。若是咬一口就会变成吸血族,这世界早就没半个人类了,还等到现在。\n没想到我居然见识了吸血族让人类转化的过程。我想笑,但更想哭。\n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听到叶学长说话了。\n「…还要继续下去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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