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的阴影扭曲起来,流出绿绿的液体。像是变形虫般昂扬起来,只看得到像是嘴巴的地方,长满一圈重重迭迭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n「还没放弃啊…瘴影。」柏人将我抓起来,轻轻鬆鬆摔到床的裡边,「你还有多少分身可以放呢?」\n那隻叫做瘴影的超大型变形虫,身体一弓,弹了过来,大张的嘴裡长满鲨鱼似的利齿,牠快,柏人比牠更快,他的枪不知道从哪变出来,蹦的一声巨响,打进瘴影的嘴裡。\n那隻超大型变形虫颤抖了片刻,像个气球般鼓起来,然后爆炸了。肉块和内脏碎片喷得到处都是,我像是在看恐怖片似的。\n不过肉片就没掉到我们身上…在牠爆炸之前,柏人撑起一把非常、非常大的雨伞,将肉片和内脏都弹到地板上去。\n…骗人的吧?\n柏人面无表情的拔下一根头髮,吹了一口气。那根头髮蠕动,膨胀,最后变成一条没有眼睛的蛇。那条蛇足足有碗口粗,蜿蜒在地上,舔噬着地板的碎肉。\n他转过头,神情如常,「现在妳还想睡地板吗?」
我呆呆的摇了摇头。\n柏人躺下来,看我还僵坐着,将我按在枕头上。\n从那天起,我就没再抱怨柏人睡相差劲。事实上,我每天晚上都硬要抱着他的胳臂睡觉,不然我会做恶梦。\n跟柏人一起生活,本身就是个彩色的恶梦。\n经过第一夜的震撼教育,我的确谨慎许多。\n当柏人拎着我往地下室去练习打靶的时候,我也没有抗拒。相反的,能有多认真我就多认真。\n虽然我常常怨叹,怨叹为什么当初没有死去,但现在…既然我还活着,我就得挣扎下去,最少也反抗一下吧?我恨那种无助的姿态。\n虽然我知道,枪弹只对殭尸有用,对其他非物质生物收效极微。虽然我非物质学学得很差劲,但非物质生物也不是那么常见的。\n「妖怪就妖怪,鬼魂就鬼魂,什么非物质?」柏人的眼神总是冰冷,现在还多了一点不屑。「人类是不是得了一种没有科学解释就会死的病?」
这我怎么知道?教科书又不是我编的。\n「我给妳的枪,不是拿来给殭尸爆头而已。」他将枪匣退下来,取出一颗子弹叫我摸。看起来平滑的子弹,摸上去令人吃惊,有着细微到几乎感觉不到的花纹。\n「这是两种符文,对付鬼魂和妖怪的。另外还有对付神明和魔的,但我相信妳用不着。」他将子弹放回弹匣,「红十字会专用枪。」
我瞪大眼睛。大灾变之后,红十字会浮出檯面,成为跨国际、跨政治的庞大组织。有人说像灾变前的联合国,但大部分的人都同意,懦弱的联合国连红十字会的一根头髮都比不上。\n致力重建的各国政府无力对抗各式各样的瘟疫、因果病和通称为「非物质生物」的妖魔鬼怪,这些都是红十字会的范围。\n滥用红十字会的武器,是会被关到死的欸!\n「…我不要被判无期徒刑!」我尖叫。\n「那妳枪还我,」他递了根木棒过来,「妳可以用这个。」
「这是什么?怎么用?」我横看竖看,看不出是什么法器。\n「大概可以挥击吧?对付小偷应该不错。」他收了我的枪,「刚刚我从坏掉的椅子上拆下来的。」\n我马上从他手裡夺回我的枪,闷头继续练习射击。\n「出手不够果断。」他站在旁边看。\n…我才刚开始练习,能够多果断?!\n过了两天,我的靶还打得乱七八糟,唯一的收穫是耳鸣不已的耳朵。\n「会开保险我就没别的可以教了。」他整理行李,「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妳还活着。」\n瞠目望着他,我赶紧跑去大门拦住。「你、你…你要把我丢在这裡?」我住几天就有几天的刺客…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家裡?!\n「当然,我也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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