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重大的战役,我总是在希望它快点过去,并一直在揣想如果现在已经过去了,我的心情又会如何?”
蔡水择:“只要难关过去了之后,人们多又放松了下来,很少去回顾难关未渡之前的忐忑心情,所以也不能珍惜此刻无事便是福的心境。”
张炭:“便是。我也常常在未渡难关时苦思:那些名侠大侠、战将勇将,在一战定江山前,会不会也像我一样会怕,会紧张,会彷徨疑虑?我们只知道他们战胜这一仗、那一战,如何名动天下,怎样威震八方,但他们在一战功成之前,曾怕过吗?恐惧过吗?担心过惨败的后果吗?我不知道。”
蔡水择:“他们也一样会怕的。”
“哦?”
“他们是人,是人就会怕,就会注重得失,就会期待取胜。我想:他们在决战之前,一样会担惊受怕的。我也问过一些前辈高手大人物,他们也承认这点,他们还说,不担忧的就不是人了,而且紧张也有好处:紧张才会把潜力全激发出来,能发挥比平时更大十百倍的力量。所以有时害怕也是好事——有恐惧才有克服恐惧;有难关亦是美事——有难关才有冲破难关。”
张炭这才有了些笑意绽放他脸上的小痘痘之间,“你呢?”
蔡水择:“我?”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吧?在决战之前,为了放松自己,故意找些事来分心。我跟你一道作战过不少次数了吧?那次跟‘桃花社’去对付‘四大名缉’时,你在研究自己和同行的弟兄们掌中的婚姻线……”
“我本来是看自己的,结果大家都要我看一看。”
“有次我们‘七道旋风’去对付‘九大鬼’之际,你却陶醉在自己的腹痛中。”
“那天我确是腹疼如绞。”
“但你却十分陶醉,像是一种享受。”
“——这也是的,当一个人正忍受断指之痛,才不会记得蚊子蜇了一口的痛。”
“那次我们两人去伏袭金大朱和朱大金,你却看着一只蜈蚣,看得竟似痴了。”
“那的确是一只美艳动人的蜈蚣。”
“但那只是一只蜈蚣。”
“哪怕只是一条小小的虫,上天造万物,都美得惊人。只要看一花一草一树一叶,都有着令人一世赞羡不绝的美。”
“所以刚才你就在看蚂蚁。”
“蚂蚁比人伟大。”
“伟大?”
“它们比人团结,且不受分化;它们不止伟大,远比人强。”
“强?!”
“它们每一只都可以抬起比它自己重四十倍的事物,我们人除了少数习武有成的高手之外,仅以本身的能力,爪不如虎利,牙不如蛇尖,便连翅膀也没有,蚂蚁有预知地震、地陷、豪雨、火灾和雷殛的本领,这些,我们都付诸阙如。”
“我倒有一些。”
“所以我也喜欢观察你。”
“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发现你自私,遇上事情,你逃避,你只求自保,你由得兄弟朋友去顶,你退开一边,以假的热情来进行真的无情,以伤人的冷酷来进行帮人的把戏,我看透你了。”
蔡水择垂下了头,“我不企求你的原谅。”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这时际,却传来朱大块儿惊心动魂的惨嚎。
张炭变色。
蔡水择却镇定,“他不是遇敌,只是不知又踩着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遇险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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