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看你还怎么臭美!”
朱大块儿:“不一定要刚猛才能制胜。你看流水,它多柔、多弱、多无力,但它亦能覆舟、灭火、断金,世上许多刚强的事物,都耐不起它的冲击和淹没。”
唐宝牛忽叫:“好臭。”
朱大块儿诧然,“什么好臭?”
唐宝牛:“花,花的味道好臭。”
朱大块:“什……什么?!”
唐宝牛咒骂:“死月亮。”
朱大块儿涨红了脸:“怎怎怎……么么月亮你都要要……骂骂骂?!”唐宝牛骂花骂月,比骂他自己还激动。
他一激动起来,又口吃了。
唐宝牛更为得意,“我不止要骂月,还骂风、骂夜、骂你!!”
朱大块儿:“你……你……你……我……我……我……”
唐宝牛呵呵笑了起来,露出森然白牙,“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你说啥个以柔制刚,一激你就这样抵受不住,还算啥人物!人说骨勇的,怒而面白;血勇的,怒而面红;气勇的,怒而面青;神勇的,怒而面不改容,你是哪门子勇?生气起来,舌打结脚打颤脖子不会撑头;我骂花不该吗,本来好生清新空气,却来这一阵浓香,万一敌人趁机燃了迷魂香也难察觉,这害人的花香能说不臭吗?我来问你:如果没有风,敌人衣袂之声便轻晰可辨,而今风吹草动,你说敌在何处?这恼人的风不该骂吗?我却问你:居然这夜还有月色,这一照,咱们的布局,先得毁了一半!这光头月不该骂吗?我可要问你:这夜跟其他千千个夜晚一样,黑乎乎、乌鸦鸦的,我最讨厌!我喜欢大白的天,光亮亮的正大光明,动口的卷舌头,动手的挥拳头,动脚的踢他娘个头,不必鬼鬼祟祟,闪闪缩缩,窝在里头。勾心斗角,胜了不光彩,输了不英雄!我问你:这都不该骂吗?还有你,这般诗意,**了是吗?这样忧悒,思春了不成?居然在我这样骁勇善战的人之身边一起作战,这也真是上天编排的一个奇局!”
朱大块儿这回给骂个脸色阵青阵白而又转红不已,但唐宝牛骂的话他又一个字都反驳不得,只仍在舌尖折腾着:“……奇……局……”
唐宝牛咧嘴一笑,“当然是奇局。我那么优秀,你那么差劲。我那么英勇,你那么懦怯。我那么机警,你那么迟钝——何况,我也不明白像我那么英明神武洁身自爱的人怎么会开始有点喜欢这么笨■痴愚可悲可哀的你呢!!”
他想不通。
没料朱大块儿却忽而平静了下来。
而且嘴角还微微有些笑意。
这惹得唐宝牛忍不住去问他:“你听了我的妙论高见之后,感动得要哭是不是?那就哭出来啊,不要强装成笑容,你的笑容实在太难看了!”
朱大块儿:“我不是给你感动。”
唐宝牛更要问下去:“哦?”
朱大块儿:“我是给自己感动了。”
唐宝牛不敢置信,“吓?”
朱大块儿:“你看,你已经给我感化了,所以说话也开始温柔起来了,你看我能感化得了这样凶暴的你,我能不给自己感动吗?!”
这回到唐宝牛为之气结,只不过他突然问了一句:“你也不错,我看错你了。”
这次到朱大块儿奇了,“什么不错?”
唐宝牛平静地说:“原来你只怕蜥蜴,别的什么都不怕。”
说完之后,也很平静地向下望。
望他的脚。
于是朱大块儿也低首去望自己的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