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着楼下一声熟悉的尖叫:宝珠!我的糖糕呢!客人马上要取了!是不是你拿了!人呢!可是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客人来取糕的时间也早就过了,狐狸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外头店堂里开始热闹起来,雨小了,客人就开始增多。我转着手里的笔,看着那块糕。死狐狸,真反了。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我的手一抖,笔掉在桌上。手掌心那道伤口隐隐痛了起来,是在饿鬼道跟着铘奔逃时割伤的,上了红药水,伤口变得很硬,而同一只手手臂上那道曾在逃避魏青哥哥鬼魂时划破的伤口,已经愈合成了一道不怎么显眼的疤。忽然想起那时候狐狸边舔着伤口边抖着眉对我说的话:买红药水?抹了红药水的伤口要留多久才会看不见。宝珠,别不识好歹。还恶心?你敢吐,敢吐我咬你啊。别当我做不出来。
嘴角咧了咧想笑,可是看着那碟喷香美丽的糕,我却笑不出来。外头隐隐的笑语声:离哥,宝珠不在,过来过来,我们坐一块儿~“宝珠……”轻轻一句话,在又一道闪电打在我窗台上的时候,有些突兀地从我身后响起。我一个激灵。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关得好好的,没有被人打开过的迹象。窗外雨又开始大了起来,一阵紧似一阵,筛豆子似的打在窗户上,瞬间吞没了周围所有的声音。我翻开笔记,拿起笔。“宝珠……”又一道声音,这次近在耳边。我猛抬头。一道闪点打在窗户上,映亮了窗户的同时上头蓦地映出条影子,面朝我的方向站着,隐隐约约。我不自禁站起身后退。一脚踢倒了椅子,椅子落地,刚巧一阵闷雷滚过,把这声音盖得干干净净。窗玻璃上身影一晃,清晰了起来,伴着声似笑非笑的叹息:“我又吓到你了,宝珠。”深褐色头发半长不短软软散在肩膀上,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在窗子上看着我,一双秀气的眼睛静静对着我笑。雨丝穿过他的身体急急打在玻璃上,兑着灯,在他身体上染出一层奇特的光晕,像个天使。我迟疑了一下:“你是……魏青的哥哥?”“对。”和照片上一样明朗而带着点羞涩的笑容,没了过去满脸的血污和伤口,这样一张脸,乍看着还真不太习惯。“你怎么变成……”“留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学的东西越多。”看了看桌子上散成一摊的书,他又看了看我。我有点局促地笑笑:“啊……哈哈……这样啊。”“我是来向你告别的。”顿了顿,他开口。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怔:“去哪里。”“该去的地方。”“是么。”恍然:“这么说,你妹妹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宝珠。”“客气……”脸微微一红,不知怎的人就腼腆了起来,这样一张干净俊朗的脸对着你笑,实在是无可抵挡的。心里琢磨着如果狐狸有人家一半的风度该多好,可惜了,白糟蹋那么漂亮一张修炼得来的脸。正胡思乱想着,他身影近了些,朝我伸出一只手:“要走了,握个手好么。”我没有一点犹豫。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只是当那几根冰冷的指同我手接触到的一瞬,脑子里冷不丁一激灵。我握的是什么……又一道电光闪过,穿透他的身体,从窗玻璃打进我的眼内。他身影在玻璃中微微移动。独一只手是在玻璃之外的,苍白冰凉,同我的手交握在一起。那丝冰凉透过掌心直渗进我的心脏。隐约觉着有什么不对,但说不清那不对的感觉是什么。回过神的时候发觉自己的手正被他牵着朝玻璃内拉进,而至少有一半的手臂,已经和他的身影一样镶嵌在玻璃里头了!“你?!”我惊叫,猛地把手一抽,却登时一阵撕裂般巨痛。伴着疼痛玻璃内刹时腥红点点,我眼看着一行行血液顺着我露在玻璃外的手臂欢快无比地滴淌了下来。一行行,漆黑到艳红。骇到了极点,人却出奇地冷静了下来。我抬头望向窗内那道淡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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