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道:“陛下先前不问询过前山西巡抚翟瑄的近况,还让他前往偏头关接替巡抚职务么?朝会上虽有争议,但赞成者毕竟是多数,可以尽快颁旨执行。另外可派遣保国公等人继续运送钱粮和布料等,往延绥去。”
朱祐樘摇头:“不好不好。此等时候,不应该优先确保偏头关的安稳吗?”
怀恩却很坚持:“偏关如今已无兵祸危险,且各处兵马已在往偏关集结,反倒是陛下的恩泽,尚未布及偏头关以西军镇。
“而延绥周边又乃大明西北防务核心所系,眼下更应该加强延绥等处防务,防止鞑靼旁支部族袭扰边关,给此番鞑靼上贡增添变数。”
“是吗?”
朱祐樘不太明白其中关节。
因为他的顾问张峦现在称病不出,张延龄也不可能时刻在身边给他提供意见。
皇帝平时征求军事方面的意见,只能在朝堂上问那些大臣……而这恰恰是皇帝不太乐意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就只能听取身边近臣的意见。
眼下怀恩对于西北军政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导致皇帝在信息获取上出现了很大偏差。
无法做到兼听则明。
本来覃吉可以出言纠正……
但覃吉很清楚,现在怀恩自知在朝堂上时日无多,趁着致仕前,一直试图影响皇帝对于外戚的使用。
覃吉作为一个老好人,最怕的就是跳出来与人唱反调。
怀恩道:“陛下可以暂时调李孜省为都御史,巡抚内三关等处,调其回居庸关,再从居庸关调回京城。一路上,正好可以近距离观察鞑靼人的动向。”
朱祐樘问道:“不给李孜省部属,只是调他去居庸关?”
怀恩一脸认真道:“鞑靼只是来了个使团,大概也就五六百人的模样,防备无需多严格。反倒是应当担心鞑靼人在进京途中闹事,趁机套取我方情报……”
“老伴,你觉得呢?”
朱祐樘打断了怀恩的话,因为他觉得怀恩的话有失偏颇,可惜眼下他只能问平时不太管事的覃吉。
暂时身边也没人可问。
覃吉迟疑片刻,严肃地道:“怀公公的提醒有一定道理,留李孜省在偏关,会遭到朝臣攻讦,致人心不稳。反倒不如将他……”
说这话的时候,覃吉也一阵心烦意乱。
因为他知道说这话并非出自自己本意。
要不是怀恩提前跟他打过招呼,用人情或者威逼利诱的手段让他屈从,他不会跟皇帝说这些。
但怀恩说过了,李孜省在不在偏头关,于西北整体局势并无多大影响,为了西北长治久安,应该换个有资历和能服众的人接替李孜省,而之前小皇帝已经有了决定。
如此一来,就应该卸下李孜省的军权。
至于先调其巡抚居庸、倒马关等地,则是一种折中的考虑,说白了就是怕李孜省举兵造反。
但其实就连覃吉都知道,怀恩根本是杞人忧天。
李孜省会造反?
凭什么?
就因为在偏头关偷袭鞑靼人,打了一场胜仗,就敢以现有的实力造反?他造反,谁会听他的?
覃昌还是朱永父子?
朱祐樘道:“既如此,那就在明日朝会上提及此事,暂调李孜省回居庸关,至于覃昌和朱永仍旧留守偏头关,以防鞑靼人异动。至于送军需等物的差事,交给他人来做。”
皇帝看似只部分同意了怀恩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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