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太寂寞了。
巫劫浑身颤栗地听了良久,听出声音来自山林的方向。他犹豫片刻,终于站起身来,向笛声跑去。
刚跑两步,他一跤摔出老远,但此刻他根本没想到竹竿已经不见了,继续摸索着向前走。他不停地摔倒,又拼命爬起。后来山势愈发陡峭,大概已接近山坡,他几乎四肢并用向上爬着。
草丛变成了灌木,偶尔还有荆棘。他从荆棘丛中钻过,竟连保护的符文禁制都忘了打开。等他想到时,已经到处挂出血痕,衣衫褴褛。
啊,对了!巫劫忽又停下脚。怎么能……怎么能让矢茵见到自己卑微可憎的脸?
他仓皇无地,然而笛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了。有个女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谁?谁在那里?”
巫劫肚子里当啷一声,心重重落了下来——不是矢茵!但又是谁呢?
他瞬间画出符文,在脸上纵横展开,将“枷”纹完全遮住,鼓气勇气——见鬼,这竟是他平生少有的需要在女子面前鼓足勇气的时候——尽量稳重地迈过一簇灌木,走到一处峭壁边缘的空地上。
在这样的深夜,有陌生男子出现,那女子似乎并不十分惊异,只随意地道:“你是谁?你在听我吹笛子么?”
巫劫觉得她的声音好不耳熟,似乎是茗,但又不是。她比茗的声音更尖,况且茗跟着巫镜去了,怎么可能比他还走得快?此时身在蜀国境内,还是稳妥为上。
巫劫吁出口气,用巴国语言道:“啊……是……是的。在下是过路的客人。夜深人静,在下、在下心却很不安,出来闲逛,无意冲撞了姑娘,还请多多包涵。”巴人的语言他已经百多年未曾说过了,说出来还有点结巴。
那女子道:“无所谓冲撞不冲撞的,我也只是个过客罢了。夜越静,不知为何心却越是烦乱,随性吹笛,倒让阁下见笑了。阁下若不嫌弃,请坐罢。”
巫劫摸索到一块岩石坐下。那女子忽道:“阁下的眼睛不便?”
巫劫道:“是的。怎么,月亮出来了?”
“没有,四周漆黑一片,我看不见你。这地方真是怪,连萤火虫或是鬼火都没有。若大的山,死沉沉、黑雾雾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只是阁下的动作快得异于常人,小女子随意猜的。”
巫劫道:“你的耳朵真好。我双眼不得视物才三、四年而已,姑娘竟能听出差别来。姑娘刚才吹的是首什么曲子?”
那女子不答,反问道:“阁下觉得如何呢?”
“我觉得——说得不好,姑娘莫怪——觉得象一只小鸟,想要飞回剿内。然而夜幕罩下,没有星火月光,它已寻不到路径,绕林徘徊,无枝可依。飞呀飞呀……这一生何处是尽头?”
那女子恩了一声,既不说好也不说坏。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地任风吹拂。山风带来山林的味道,吸进肺里,只觉胸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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