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院,却不知为何竟撞见了老爷。老爷命奴入书房伺候,吃了几杯酒,便要与奴行那事。奴苦苦挣扎,被老爷踹了几脚,滚下地时,奴怀里私藏的金银掉出。老爷一见大怒,登时便要寻家僮来绑奴。奴见事情败露,害怕之下,便抓起凳子砸到老爷头上,老爷一下倒地不起。”周平章问:“那后来为何变成开膛破肚了?”刘氏把头埋得更低,小声道:“奴毕竟力小,一砸之后,老爷旋即爬起,又要抓奴,就在此时,表哥久候奴不至,寻了过来,一见老爷与奴撕扯,便抽出刀捅入老爷腹中,他是杀猪的屠夫,替猪开膛乃是常事,刀尖顺势往下一划,老爷就……”唐泽端补充道:“后来,刘氏吓瘫在那儿,而她的奸夫见杀了朝廷命官,立即舍下她,连夜逃出汴梁。不过周大人放心,本官已发缉拿令,将其画像贴于四大城门,悬赏之下,相信不日即可抓捕归案。”“唐大人神速,周某佩服。如此看来,这刘氏倒非杀人凶手,只是个从犯。”周平章微微一笑,问,“刘氏,你表哥逃走,你为何不逃?”“奴也想逃,然奴小脚妇人,能逃多远?只怕顷刻便给抓了回来。奴寻思一番,便重绾发整衣,装作没事人走出书房,躲于暗处。奴眼见少爷进到书房,府内哭声震天,这才趁乱走出,不想却被服侍奴的丫鬟撞见,唐大人一审案,那贱人便将奴供出……”周平章问:“刘氏,你表哥杀王大人时,所用的刀可是杀猪刀?”“是。”“多长多宽?”刘氏面露难色,道:“这个奴却不晓得,大抵天下杀猪刀都差不多。”周平章点点头,示意侍从拿上一柄刀,问道:“这是本官向坊间肉行所借之刀,刘氏,此刀与你表哥所用可是相类?”刘氏抬头看了看,随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瞧仔细了,他可是用一柄类似的刀捅入王大人腹中?”“是。”周平章猛地放下刀,道:“扯谎,本官手中根本不是什么杀猪刀,乃兵士所配小弯刀,刘氏,你到底有没有表哥?”刘氏浑身一颤,哑声道:“有……”“你自小便被卖为奴婢,后又多次辗转,卖入汴梁王家做侍妾,何来青梅竹马的表哥?!”周平章喝道,“说!王大人到底系何人所杀?”他喝声一落,唐泽端脸上也下不来了,他一拍惊堂木,威吓道:“刁妇!公堂之上胆敢一派胡言欺瞒本官,你好大胆子,来人,上夹棍!”衙役们领命,正要架起刘氏,刘氏脸色苍白,忽而尖声道:“大人,别用刑,奴招!奴全招!王鹤冲那老王八蛋是奴杀的!”“你到底为何谋害家主?难道王家人苛待你?”“不,夫人从不苛待奴,便是少爷也极是和气不过,是老爷他……”刘氏豁出去,厉声道,“老爷他悭吝抠门,动辄打骂,还要卖奴,不杀他没有活路啊!”唐泽端惊诧地问:“你一个弱女子用什么开膛破腹?”刘氏目光疯狂,嘴角一弯,嘿嘿笑道:“奴先拿药迷了那老王八蛋,再用剪子剪!你们晓得他为何伤口不平吗?那是奴先拿剪子捅进去,再一下一下剪开!那老王八蛋心是黑的,血倒是红的,奴这一生都让他毁了,凭什么让他痛快死?凭什么死了还让他好看?我就是要他肝肠流一地,跟一条死狗一样……”周平章瞥了眼唐泽端,发现他一脸菜色,直直盯着刘氏的脸不敢置信。周平章叹了口气,轻声道:“唐大人?”唐泽端回过神,愣愣地道:“好个毒妇,这、这可抵得过恶灵作祟之说?”周平章笑笑道:“唐大人提点的是,那恶灵作祟的谣言传得太过,该查查其祸根何在了。”<h3>三、课命棚审案</h3>在一个门檐挂着“神课”“看命”“决疑”三块木牌的棚子里,一蓝衣道人端坐正中,一老者坐在其身侧,袖手等待,面露期盼。那道人一边手持线香挥舞,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天蓬天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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