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儿子,如果弑亲的灵魂还能回黑山,那你们的神明不叫宽厚,而叫愚昧了。”“祖母,您为何杀父亲啊?!”王泊君在一旁厉声哭问,“便是我们这一脉不是您亲生的,难不成我们待您有过一丝不敬吗?怪不得腊月二十三那日您要支开我们与父亲谈话,原来您要亲手弑杀他,虎毒尚不食子啊,您为何要父亲死……”老妇人神色开始迷茫起来,喃喃地问:“我杀了鹤冲吗?是我杀了鹤冲,是我杀了我的儿子……”就在此时,有名军士自老妇院落中捧着一个长条蓝布包袱出来,道:“大人,找到了。”王德威接过解开包袱,露出一柄雪亮的弯刀,刀刃呈锯齿状,与传说中的开膛刀一模一样。“此乃仿品。”周平章对好奇又惊惧的唐泽端解释道,“这老妪年轻时定是见过楚阿不杀人,继而终生难忘,命人打造了这么一柄刀。”
唐泽端小心摸了摸那把刀,又缩回手,感慨道:“加上这一段,本官今夜可算能写奏折了。”周平章笑而不答。<h3>五、忠孝两难全</h3>州府女牢内,周平章带着随从,慢悠悠地走过潮湿的通道,走过一间间肮脏的牢室。刘氏残杀家主,照大宋律令定是死罪,便是法外开恩,也不过是从凌迟判为斩首。故她被关押在最内一侧的死牢中,然而相对乌七八糟的其他牢房,死牢反而显得狭小清静。刘氏面色平静,发鬓仍旧梳理得一丝不苟,灯笼照射下,她显得比白天轮廓清俊。周平章在她的牢房外站定,她竟然也不慌张,徐徐行了礼后问道:“大人,可是奴的死期已判下?”“是。”周平章淡淡地道,“十日后问斩。”刘氏沉默了一会儿,展颜一笑,道:“多谢大人相告。”周平章看着她,忍不住问:“刘氏,本官最后一次问你,你可知罪?”刘氏困惑地皱眉,平静地反问:“知不知罪,奴十日后皆会问斩,知罪又如何?不知罪又如何?”“是不能如何,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难道不想多说点儿什么?”刘氏笑道:“大人,奴这一生不曾虚掷,不曾后悔,没什么可说。”“死到临头都不悔?”“不悔。”周平章有些无趣地转身,他身后的随从长叹一声,举高灯笼照亮了自己的脸,刘氏一见之下浑身一颤,失声道:“少爷?”王泊君看着她目光复杂,叹道:“丽娘,你真个糊涂。”刘氏摇头,欢欢喜喜地笑道:“我不糊涂,我临死了能得你来看一回,我不亏。”“你便是做到这一步,在我眼底,你也只是我父亲的侍妾。”刘氏眼中滴下泪水,却飞快拿手背拭去,笑着道:“少爷说的糊涂话,奴的卖身契还在主母手中,自然只能是王家的卑妾。”周平章淡淡地道:“王公子,你可想好了,刘氏便是贱如尘土,也终归是一条性命。”王泊君痛苦地闭上眼,似乎挣扎着想作出决定,片刻后他睁开眼,一撩襟袍,对着周平章跪了下去,哑声道:“周大人,家父之死乃他人之过,与刘氏无干。大人明明知道,又怎忍让一个弱女子白白冤死?”刘氏吓了一跳,立即尖声道:“大人,大人你莫要听我家少爷胡说八道,老爷是我杀的,是我拿剪子杀的……”周平章不耐烦地道:“王泊君,收起你那些算计,本官肯带你进这里,便是已将实情揣测个八九不离十,端看你是否还有良知而已。要说不说,你自己掂量吧。”王泊君哑声问:“不知大人揣测的结果是什么?”“你才是杀了王鹤冲的凶手。”周平章道,“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刘氏为何早早就签字画押,为此甚至不惜践踏自己的名声。因为她一心要帮你顶罪,她想用她的命换你活命的机会。可对?”刘氏呆了呆,道:“不,奴不是顶罪,不是顶罪!”“丽娘,算了。”王泊君回看刘氏,只见她泪流满面,却一直摇头,似在恳求他莫要说。王泊君目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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