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石上放着葫芦,草藤编就的藤箕,树根雕成的小碗,还放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食物。
燃睛虎坐在石头前,一本正经地用它那双巨大的虎掌,熟练地将各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放进石头研钵里,用一根石杵起劲地捣。
“尔,实在命大。”燃睛虎边捣边念,“在霖河里泡了四天四夜,顺水而下,竟然不死。看来是漾珠的神力,不然焉能如此?”
它回过头来瞧他一眼,又继续捣:“尔身上所受重伤,乃是用一种奇怪的产贯穿所伤,凡人若中一箭,早就一命呜唿了……唉,也不知是福是祸?”
有苏木然地摸摸自己肩头,那里已经用藤和不知名的草叶包得严严实实,没有感觉,但是立刻,黎国少监基邦射出的那一箭,昏迷中一直苦苦折磨他的剧痛,统统回忆起来,他的身体忍不住连打几个寒战。
燃睛虎捣了一会儿,将舂碎的草叶倒入簸箕中,摇晃着筛动,一而继续念叨:“发生了什么事,尔还能记得起来么?”
箭,赤金簧、门楼、台阶、父亲……一闪而过,有苏身体摇晃两下,默默地点头。
燃睛虎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不忍,但终于还是说道:“尔的父亲,已经……”
身后传来响动,它刚一回身,立刻又转回来,装着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儿,有苏问:“苏国呢?”
燃睛虎“夺夺”地捣药,过了很久才道:“已经灭亡了。”
“太子呢?”
燃睛虎拿着石杵,停了一会儿,继续捣:“听说,已经去世了。”
“谁干的?”
“一个叫做有苏的叛徒。”
有苏重新躺回石上,仰视一片模煳的夜空。
“是我杀死了父亲。”
“尔还小,不要听信人言。”
“我亲手射死了他。”
燃睛虎长叹一声,停下手里的活儿:“尔亲眼所见?”
“他们给我蒙上了眼睛。”
“那不就结了?”燃睛虎哼一声,“人心的难测,哪怕是你亲眼所见,也似幻似虚,更何况你蒙上了眼睛?”
“是我射出的箭……”有苏声音暗哑地说。
燃睛虎怒吼一声,声音穿透从林,来回激荡,无数夜鸟惊飞,走兽逃避。
“尔眼睛被蒙上了,难道心也被蒙上了吗?尔射艺精绝,仿佛于九天之上的落雷,无人能当,是因为你的箭发乎于心,而不是动于躯体!”
它的声音像是暴风一样从四面八方响起,动如雷震:“听听尔的心!听听尔自己的声音!站在尔父亲的面前,尔会杀吗?下得了手吗?尔的心到底是如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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