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笑看着眼前的一切,倍觉亲切,只有当初他在黑虎寨大宴群匪的时候,才与此刻相差仿佛,不禁拿起酒壶把头一仰,对着嘴巴将一壶美酒都送入了腹中。又在外面待了半刻功夫,老孟便被刘礼和高侯爷出来寻到。高昌泰笑逐颜开的拉住他,怂恿道:“快走,咱们到后堂赌几把牌九。”刘总兵也在一旁帮腔,连说:“孟兄弟,今天哥哥高兴,定要玩个痛快。”老孟还没等答应,便被两人热切的给拉了进去。进了内堂一看,酒宴早已撤下,正中摆了张八仙桌,上面放了一副骨牌。布政使赵天泽和老尚书正坐在牌桌前,旁边还空着两把椅子,虚位以待等人加入。何尚书一见孟义山,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希冀的望向老孟。山贼正有些不解,何老头颤巍巍地站起来,疲惫的对他说道:“义山啊!高侯提议赌牌九。老夫年老体衰的,熬不起夜啊!你替舅公推几把。”方才酒后高昌泰一说玩牌九,起注五百两。刘礼和赵天泽是兴高采烈的赞成。只有何尚书攒起了眉头,心说:“你们几个一个是侯爷,一位带兵的大将,剩下一人还是封疆大吏,都富的很。就我老头子没油水,赌不起!”老尚书给伊王做代国相还没有多久,他退职多年,家底子薄。一注五百两,一听就有些怯了,打定主意要让老孟替下这场牌局,一等他进来就把这事扔了过来。孟义山心里明白何老头装佯,也不揭破。“舅公”这个面子他还是得卖的,十分豪气的说道:“行啊!老子做庄,赢他个万八千两正好过年。”拉过椅子也不客气便坐了下去,顶替了何尚书这个“穷光蛋”。余下三人是万分欢迎,大伙都知道老孟富得流油,管着关洛盐务就同坐拥金山。是钱匣子大羊牯,在心里已经把屠刀磨得雪亮。何尚书心口石头落地,又装模作样的嘱咐老孟不可多玩,贪赌不放。和几位大人告了辞,一身轻松的回府去了。孟义山的上家是刘礼,高侯爷选了对面的天门,赵天泽坐在他下家。布政使大人一张胖脸踌躇满志,旁边还有个唇红齿白的青衣小厮给他端着一壶龙井,派头甚大。
老孟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用手把桌子上的牌哗啦推乱,嚷道:“洗牌!”如夫人嫣红笑着上前,手法娴熟的将三十二张骨牌搓洗了几次,一并叠好。弄妥之后小鸟依人的靠回刘礼身侧,丈夫就在身边,她一双媚眼却水波流转,不住的看向体格健壮的老孟,心想:“就是这人在洛阳闯出偌大名头?年岁不大就是六品云骑尉了!那道刀疤看上去倒有些味道。”脸上露出含情浅笑。赵天泽在旁边瞧个明白,眼红不已的暗暗嫉恨:“狐媚子!烟视媚行!”他替老刘谋着不平,肚里暗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