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时,你们其余四人的剑还在鞘里。这样做虽然恭敬,却也太过大意。而且,你们离我们太近。我对付两个家丁不成问题。剩下两人,如果他们朝任统制扑过来,任将军就拔剑对付他们;如果没有,他就捡起刚才杀掉的弓手的弓箭,将二人射死——任将军的射术相当高妙。”任待燕接着说:“你最年轻的手下,堵在西边的小个子,他的腰带太高。他的佩剑应当短一点,要不干脆用弓箭。他的剑都快拖到地上了,所以他不得不把剑别得高一点,而这样做,他又没办法顺利拔剑。”“我知道,”敦彦鲁闷闷不乐地嘀咕道,“早跟他说过了。”“他想要长剑,因为长剑好看。虽然能理解,可他拿着不好使。”“我知道。”敦彦鲁又说了一遍。任待燕说:“你们当时要是上了驿道,就全都死定了。”敦彦鲁终于知道他是谁了,这人名气不小。“恐怕都花不了多少工夫。说到如何包围、降伏全副武装的好手,办法也有不少。如果时间足够,咱们不妨切磋切磋。”敦彦鲁心想,他本可以说教教你,可他没这么说。任待燕又转过身,对老太师说:“大人拿六条人命开玩笑,却还说什么器重。”“我也说过,我料定他会穿号衣。”“料定,大人是这么说的。那么大人也料定我看见这号衣就会答应过来?”“的确。”任待燕摇摇头。“他在摇头?”老人向儿子问道。
“是。”杭宪语带笑意地答道。停了片刻,这个叫任待燕的人也头一回露出笑容。他又摇了摇头。他问:“大人如今闲云野鹤,过得一向可好?”杭德金大笑起来。敦彦鲁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也没想弄明白。他还在想自己那两个面对面站在驿道南北两侧的弓手,还有,从今往后,寇晋不许再碰长剑,不然就卷铺盖走人。任待燕一直等到老人家笑够了才开口:“那么,大人应当知道,我二人奉旨正要前往京师,大人将我俩半路拦下,不知所为何事?”杭太师说:“这不是朝廷的旨意。”看见任待燕脸上的表情,敦彦鲁一下子变得喜不自胜。“召你来的是我,”杭德金说,“不是朝廷。新上任的区区五千兵马统制,有什么可召见的?——你不要酒吗?”这一回,任待燕回答:“要。”他终于服气了。赵子骥忧心忡忡地看着任待燕努力压抑怒火。长久以来,老太师是奇台实际上的统治者,而任待燕居然对他发火。当着这个人的面,怎么能有这样的反应呢?发火,还冲着老太师?任待燕不过是个从西边来的、刚刚当上禁军军官、乳臭未干的野小子,怎么敢这么鲁莽?这些问题,自有答案。也许最重要的,就是任待燕背上那四个字。有些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世上的位置。或者说,他们坚信自己应当占据的位置。至于他自己,赵子骥始终有一份自省,在这一类遭遇中,他的位置通常都是旁观者。不过这样说也不对。别处哪里还有这样的遭遇?他和任待燕是被人骗到这里的。这一点已经很明白了。杭德金的儿子继续解释道。最近那只飞到西南城外禁军大营的信鸽,其实来自这座田庄,而非朝廷。信鸽从属于一套受到严格保护的系统,未经朝廷许可,私自使用信鸽,这可是死罪。看来,这样的惩罚,老太师并不把它放在眼里。早先出使番族的朝使一回来,朝廷里就要召集大臣共定国是,这倒不假。卢超已经上岸,正在赶往京师的途中。杭德金身在自家田庄,居然也知道这个。太师一直在想办法及时了解这些事情的最新进展。他想让任待燕也能厕身其间。任待燕和赵子骥等着太师道出缘由。老太师说:“任将军,你就没想过,朝廷为什么要召你觐见?是想要……听你有何高见吗?”“想是想过。我本以为朝廷已经听说了我渡河北上的事情。也许是戍泉送去的羽书。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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