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了。”
赵长安舒了口气:“谢谢您,和先生,事情既已办妥,您可以回家了。”和景行不答,面色凄然,良久,方哑声道:“殿下,老夫从进宫当差,迄今已有三十九年。这一世,老夫从来也没想到过,会有跟殿下、娘娘分别的一天。”他忽对赵长安深深一揖,“殿下,这么多年了,老夫还从没跟您开过口,现老夫有个请求,只盼殿下恩准。”
“不!”不等他说出请求是什么,赵长安已拦住了,“千里搭长棚,人生哪找不散的筵席去?先生不要再说了,其实,只要先生的心意到了,跟不跟着我和娘娘,也是一样!”见他还要坚持,赵长安将脸背过去,一挥手,咬牙,“和先生,您请快走吧,我和娘娘只愿您以后和家人们多福多寿,长享安乐,那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
他语气虽和缓,但却斩钉截铁,无丝毫回旋的余地。望着他瘦削的背影,和景行愣了半晌,跪倒在地,重重地向他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大踏步出门而去。只是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双泪迸流。
待他的脚步声已消失不闻,赵长安方起身,吹灭烛火,带好房门,毫无留恋地疾步向长生殿走去。从母亲患病后,为便于照料,他就将母亲移到了长生殿中殿,自己则在旁边的一张竹榻上将就,好随时服侍母亲。
清冷的月色下,长生殿显得更加旷大,特别是这时,四寂无人,倍觉凄凉。他蹑足到了中殿,暗弱的烛光中,见母亲斜倚枕上,却未合眼,一双明澈的美目一直凝注着殿门,见他进来,她笑了:“年儿,刚才你上哪儿去了?”他走到床前,侧坐下,握住母亲的手:“孩儿照前些天和娘的商议,把宫里所有的人都遣散了。”
“好,这下娘就放心了。”尹梅意一指床前方几,“饿不饿?要不要吃块点心?”赵长安一看,见方几上放置着用油和面,放上糖和蜂蜜做成的笑靥儿,旁边还有各色的“摩喉罗”。
“咦?怎么现在就有‘果食花样’吃了?”
尹梅意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一想,恍然:“呵!只顾忙,孩儿倒忘了,今天是七月初七——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陪娘闲话时!”尹梅意又笑了,可这次的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凄伤。赵长安不知方才那句顺口的胡诌如何勾起了她的愁思,不敢再造次,只关切地注视着她。忽听她轻叹一声:“唉!二十七年了!”手一撑,就要起身。赵长安忙扶住她:“娘,您要什么?”尹梅意不看他,只怔怔地道:“有件事,这么多年了,娘一直没对你说起过,现在,咱们快走了,娘也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
“那块玉佩,就是娘给你的,还在不在?”
“在!”赵长安从怀中取出“美意延年”,递给母亲。她接过,一指那幅正对床头的《千里江山图》:“年儿,你去把它取下来。”他不明母亲此意何为,依言取下画轴,露出画后木制的殿壁,仔细瞧了瞧,未发现有何特别之处。
“你再把这张椅子抬开。”
椅子抬到一边,地上铺着的锦毡也揭开了,二尺见方的大青石铺就的地面,光滑平整,严丝合缝。但尹梅意看着那殿壁和那方大青石板的目光,怎么那样奇异?好像有一团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烧,那炽热的火焰,烧得她苍白的双颊也起了一抹病态的嫣红。尹梅意低头,凝视手中的玉佩,神色无限感慨、怅惘:“年儿,你把这一面朝上,插到那道墙缝里去。”
“我?”玉佩虽薄,可殿壁是如此紧密坚牢,就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这方玉佩如何能插得进去?但看了看尹梅意毋庸置疑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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