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却如行云流水。 孙清羽哼了一声道:“果然好身手,我老眼还算未花。”灰白长眉一皱,“程老弟,你快引我们到轩中去,郁大侠的伤势,恐怕延误不得呢!” 程垓心中奇怪:“凭终南郁达夫的功夫,还有谁能伤得了他?孙清羽他们又怎会聚在一处?又恰好赶到这里来?”一面转着念头,一面却已沿着小径,将他们引到侧轩中去。 他仍从自己跃出来的窗中掠了进去,点上灯,才开了门让龙舌剑等走了进来,将受伤的终南郁达夫放到他原先睡过的床上。天灵星走到床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直到今天,我老头子猜了十几年的事才能知道谜底。” 说着,他缓缓伸手去揭那在江湖上仅仅神龙一现,却名噪四海的蒙面剑客终南郁达夫面上所蒙着的那一方黑巾。 程垓、林佩奇,甚至孙琪,此刻的心情也是紧张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注视着那块黑巾,因为只要那黑巾一揭开,十几年来被天下武林中人大费猜疑的一件秘密的谜底,便要揭穿了——所有的秘密都有揭穿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唰”地,黑巾揭下,露出藏在那方黑巾后的脸,天灵星孙清羽和龙舌剑林佩奇不禁惊呼一声,“噔,噔,噔”,后退了三步,脑中一阵晕眩,几乎像是已站不住脚的样子。
程垓、孙琪闪目望去,却见那张脸瘦削、清秀、白皙,颔下微微留着短须,虽然面色比别人苍白些,却并无异处。 “为什么天灵星、龙舌剑会如此惊异?”他们不禁奇怪。 静默了许久,孙清羽、林佩奇才透出一口气来,几乎不约而同地道:“原来是他!” “是谁?”程垓紧接着问。 天灵星孙清羽长叹一声,道:“他就是江南潇湘堡的堡主,当代的大剑客,从来未曾涉足江湖的飞英神剑萧旭。” 须知龙舌剑林佩奇手持竹木令远赴江南时,曾在潇湘堡中见过这江湖虽然闻名,却极少有人见到的飞英神剑一面,而天灵星孙清羽多年前也和他有一面之缘,是以他们一见巨创残金毒掌的终南剑客郁达夫,竟是潇湘堡主萧旭,自然是大吃一惊。 程垓、孙琪虽然未曾见过此人之面,但听孙清羽一说,也不由轻呼出声,猛以拳击掌,道:“这就对了。” 轻易不出江湖的飞英神剑为何北来?又为何行踪诡秘?这在程垓心中百思不解的疑团之一,此刻也同时得到了解答,他疑念一解,心中大畅,竟叫出了声。 但别人可不知道他叫的原因,孙清羽不禁问道:“什么对了?” 八步赶蝉程垓这才将金刀无敌黄公绍的死和自身所遭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孙清羽一直凝神倾听着,却问道:“那古公子方才和萧大侠动手时所用的招式,你可曾看清是哪一门派的?” 程垓沉吟了半晌,道:“他第一式用的是‘武当擒拿手’中的‘金丝剪腕’,第二式用的却像是‘昆仑云龙八式’中的一招‘云龙三现’,但方位却又似乎稍有变化。” 须知八步赶蝉久历江湖,武功虽不甚高,但见识极广,是以一眼便能认出古浊飘的招式。 天灵星孙清羽“哦”了一声,长眉微皱,又陷入深思中。 林佩奇却向程垓说出了他的遭遇。原来那天晚上程垓等所居的侧轩屋顶上,发现了夜行人的踪迹,程垓等跟踪追去,龙舌剑却因连日劳顿、奔波,睡得较沉,没有惊觉。直到后来,相府卫士满园搜查时所发出的噪声、沉重的脚步声,才把他吵醒。 他惊醒之后,知道相府中出了事,起来一看,程垓、黄公绍、孙氏叔侄全已不在,他不禁暗叫:“惭愧。” 须知闯荡江湖之人,睡觉若如此沉法,同屋之人走了都不知道,那的确是值得惭愧的。 他不知道到底生出什么事故,心里着急,但外面搜得火剌剌的,他不能出去,但势又不能不出去。 终于,他悄然推开窗子,听得嘈乱的人声已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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