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大吃一惊,忖道:“原来有人到了车上,但我却毫无知觉,可知这人一定练有武功……”
车尾没有声音,那汉子咕咬道:“瞧你一头长长的灰发,也不梳理,真古怪……”
过了一阵,有两个村人顺道爬上牛车,压得单水仙几乎透不过气。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后来低声谈论那老头子,单水仙听得明白,脑海中勾动出一幅人像,那是个满面皱纹的老头子,长长的灰发四散披垂,双眼望住天空,瞧也不瞧旁人一眼,口中咬住一截子草,有点若有所思,又有点严酷孤僻的味道。
单水仙心中暗暗叫苦,想道:“我怎生如此命苦?才逃出谢无我、林落红两个凶人的魔掌,却又碰上了血手印程宾,邓当昨日提及的四个海外凶人已遇见三个,我瞧索性连那丁狼婆也一并碰上更是省事……”
牛车陡然停住,赶车的汉子叫道:“奇怪怎的就走不动了?”跟着连声喝叱牲口。
一个村人说道:“瞧,那老头子已经落地,拉住车子,敢是被他拉住了不能向前走……”另一个村人道:“呸,他的气力大得过牛么?”突然间一片寂静,过了片刻赶车汉子惊慌地道:“老爹,饶命……”
单水仙只听到这个赶车汉子的声音,其余两个人寂然不语,便猜测出那两人必定已被血手印程宾这个老凶人杀死,不然的话,那赶车汉子不会叫饶命。
但半晌无声无息,单水仙虽然才智超人,也无法想象得出外面是何情景。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粗浊苍老的声音道:“那是什么?”
单水仙听不到回答,真想伸头出去瞧瞧,但她自然不敢动弹,只竖起耳朵倾听。
半晌之后,那赶车汉子的声音应道:“是……是个血手印!”声调中无限惊骇。
程宾说道:“不错,那就是老夫的记号,这两个死囚胆敢诋毁老夫,所以取他们性命,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家伙,但你没有赶我落车,姑念这一点饶你狗命!”
牛车又开始走动,那汉子频频叹气,程宾听了一会儿怒道:“怎么?老夫没有杀死你反倒觉得不对是也不是?”
那汉子连忙道:“不,不,小的极是感激老爹,可是这一场人命官司,小的实在受不了!”
程宾怔一下,头颅一摇,满头灰发都竖起来,形状十分可怖。
那赶车汉子恰好见到,骇得全身簌簌发抖,程宾灰眉一皱,道:“老夫倒没有想到人命官司之事。”
单水仙心想你是当今邪教高手之一,连武林人也难得见到你,何况普通的人?你杀人之后飘然而去,哪有人命官司好打?
只听程宾接着又道:“好吧!老夫破例成全你一次,你把这两具死尸搬到林内隐僻之处就行啦!”
赶车汉子道:“迟早会被公人发觉……”程宾怒道:“少罗嗦,老夫的化骨散连铁石也能蚀穿,目下洒了这许多在他们身上,不消半个时辰,这两尸就化作一滩黄水。”
赶车汉子根本听不明白,但他极是畏惧程宾,便动手去搬死尸。程宾喝道:“小心点,别碰到他们身上的药未,你瞧,已经有些洒落草中。”
单水仙顿觉身上一轻,但她可不敢舒畅呼吸,仍然做着内功,把呼吸调息到极微的地步。
过了一会儿,牛车继续向前走,程宾问知这一车干草要运到城内一处马厩,这汉子就在厩中做工,住在马厩侧边的一间木屋内,程宾道:“老夫多日来没有睡觉,现在睡一会儿,不准弄醒我。”
说罢,一会儿之后就传出呼噜的鼾声。赶车汉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