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来,道:“两位喝会儿茶,看会儿书,万岁爷便回来了。”书到处都是,说汗牛充栋也不为过,霍炎笑道:“辟邪公公远征千里之外还带着这么多书,可见还是个学问家。”“奴婢师傅即便有这么些书,也得有人肯背到这儿来。”小顺子咯咯地笑,“还不都是皇上的书。”郭亮正取了一本在手中,闻言立时吓得失手落在地上。“不打紧,不打紧。”小顺子道,“早前赏给奴婢师傅了,郭老爷看吧。”“哦。”郭亮放宽了心。皇帝的藏书中不少是孤本古籍的誊本,郭亮读了这么些书,也是从所未见,他是个嗜读的人,看了一会儿便入了迷。
小顺子见是机会,向霍炎使了个眼色,悄悄领他到后帐去。里面的辟邪披了件纱罩衣在肩上,敞着怀,懒洋洋坐在榻上,除了脸色苍白些,倒仿佛在消夏,而不是重伤之后的体弱之态,此时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书,向着霍炎微笑。“六爷。”“探花爷。”两人相顾一笑,重逢之后都煞是喜悦。小顺子搬了椅子过来请霍炎坐,拿手在脖子下方比划一下,“伤在此处,不得多说话,探花老爷多包涵。”霍炎惊道:“竟是这般凶险的伤!”辟邪笑道:“这就算很好了。八千子弟,回来的只有六百人。若非援军赶到,只怕是全军覆没。”“在雁门就听说了努西阿渡口大战,想不到是如此惨烈。”霍炎叹道。小顺子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没有法子的。”辟邪用手中的扇柄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少多嘴。”“是。”小顺子摸着脑袋嘟嘴退到外面去。辟邪道:“霍探花亲自来了就好,能将京中事原原本本禀告皇上。”“正是。”霍炎整肃精神,把他在京中所见所遇如实对辟邪说了。辟邪却不答话,将案头两个抄出来的折子给霍炎看。霍炎匆匆看完成亲王的参本,已然浑身是汗,再将另一个掐头去尾的折子读罢,不禁叫了一声:“怎会如此?若我没见过这折子,如实上奏,皇上岂不将我视作搬弄是非邀功请赏的小人?”辟邪一笑,“这倒不至于。”他伸手将第二个没有具名的折子从霍炎手里抽回来,放在桌子的小抽屉里上了锁。霍炎皱眉道:“皇上一会儿召见,必定要问这件事,六爷看我如何回禀是好?”辟邪道:“于步之这件事皇上尚不知道,却也瞒不过几日,地方官失踪,布政使衙门少不得上奏,探花先不必理会。”“是。”霍炎举着成亲王的折子道,“可是这个……”“这件事上探花爷可不能有半点隐瞒。如果实情就如成亲王所奏,万事大吉;若非如此,探花爷知情不报,便是天大的罪过。”“六爷说得有理。”霍炎想了想,“我却只管将我所见如实上奏,皇上若问我的见解,我便说没有见解罢了。”辟邪按着伤处忍笑,摇头道:“这可说不通了。探花爷不必有顾虑,且想皇上若如此亲信成亲王,还要留探花爷在京城么?尽管将自己的揣测直截了当地说了,万事有我。”霍炎笑道:“半天就等六爷这句话呢。”“还有一件,至于那船中还有没有人,探花都不要再多说一个字,否则后患无穷。”霍炎颇多疑惑,辟邪却因话说多了,咳起来,小顺子奔进奔出地打手巾捶背,霍炎不好意思再坐,便要告辞。小顺子却道:“霍老爷既然远道来,不知路上有没有新鲜的见闻,有兴致的话,说一个让奴婢长长见识。”“小顺子公公跟着六爷出生入死,见得大场面比我多,这是笑话我呢。”小顺子面有得色,笑道:“哪里哪里。”霍炎却被他提醒,想起出云城守军的话来,如实转述给辟邪,又道:“我不知这内廷将军是什么时候封的,此时给六爷道贺,不知算不算晚了。”辟邪笑道:“这是皇上的玩笑之语,若连探花爷都当真了,叫我何处自容?”霍炎本对这个封号不以为然,见辟邪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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