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马林大吃一惊。“可惜年纪轻轻。”赵师爷抿了一口酒,摇头叹息。马林忙问:“成王为什么要杀他?”话一出口,才觉自己这两日也是身处险地,顿时惶惶不住出冷汗。赵师爷却道:“马兄,我家王爷爱祝纯如同心肝,怎会加害于他,是他自己时运不济,撞到皇帝座下高手,枉送了一条性命。”马林越听越惊,道:“如此说来,皇帝也知道了?”赵师爷道:“倒也未必。不过想必马兄已听说了,努西阿渡口生变,真真应了马兄所言,我家王爷如何不知其中的利害?只是皇帝在京的坐探太多,王爷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若我是马兄,应当速速回黑州去,容我家王爷看看风向,再缓做安排。”
马林沉吟道:“皇帝北边新败,与两家王爷来说都是极好的机会,成亲王可要抓紧了。”“我家王爷怎么不着急?不过……”赵师爷靠在椅子里微笑,“留在离都坐纛的是成亲王,真正把握中原屯兵的另有其人啊。”“这话怎么说?”赵师爷垂下眼把弄筷子,极低的声音道:“太后已然回銮离都,六月二十八日,懿旨秘遣御使下寒州撤察于步之贪污受贿一案。”马林怔住了,酒从杯中倾出来,滴滴嗒嗒洒在衣袍上。“马兄?”“哦。”马林缓过神来一笑,“见笑,见笑。”他掸去酒水,抱拳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哪里哪里。”赵师爷笑道,“也请马兄转告杜老王爷,时局艰难,我家王爷不得不小心行事。”“好。那便告辞了。”马林向两边招了招手,两条人影从山墙后的阴暗里跃出,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赵师爷再也忍不住浑身的颤抖,手中的筷子跟着狠命颤起来,最后叮地落在桌面上,他虚脱似的透了口气,冷汗将衣裳粘糊糊地贴在后背,说不出的难受。杜闵听完马林的回禀勃然大怒,他将茶盏拂在地下,连连咒骂:“妖妇!”马林劝道:“世子爷,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下面该如何是好?”杜闵好不容易定下心来想了想,“先下手为强,”他道,“京城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这便回去急告父王,不管那御使奉的是什么懿旨,先在寒江以东布兵为上。”“是。”这时杜闵贴身的小厮进来,俯在他耳边低声禀道:“雷奇峰到了。”“叫他进来。”杜闵又向马林颔首,示意他屏退。门无声打开,雷奇峰静静走来,有点恍惚地扫视过整间屋子,最后才将朦朦胧胧的目光停在杜闵脸上,“世子爷。”“要你办的事……”雷奇峰摇了摇头,“我在上江看过了,找不到太后的影子。”“那是自然的。”杜闵笑道,“太后已然从陆路回京了。”雷奇峰又是摇头,“就算知道她在哪里,我也不能杀她。”“为什么?”杜闵对他这种执著十分不解,“她一样是人,为什么不能杀?”雷奇峰忽然笑了,慢吞吞地道:“天下这么多人,世子爷为什么一定要杀她?”笑容给他的面庞上增添了些犀利的神情,令杜闵紧紧闭上了嘴。雷奇峰接着道:“这些年世子爷要我做的买卖,我都没有拒绝过。这次让世子爷不快,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哦?”杜闵对他这一番话反倒觉得出乎意料,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你这么想?”“是。”雷奇峰道。杜闵摇了摇头,“你虽是杀人,却一样在做买卖,讲究的便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纵使我将天下的金银放在你眼前,你不愿出手,我亦无可奈何,谈不上不快,也谈不上过意不去。”“世子爷是明理的人,在我主顾里算是不错的了。”雷奇峰怔了怔,才道,“我接了另一票买卖,后面一个月,只怕不能听世子爷差遣了,今晚也当辞行。”“哦,那好。”杜闵拉开书桌的抽屉,“就把前些日子的帐都结了吧。”他拿出一叠银票,举在雷奇峰面前。雷奇峰飞快地看了一眼,接过银票收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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