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举步上前,敲门,“咿呀”一声,院门开启,门后一少女面若银盘,睛如点漆,瞄一眼他,然后转身引路,竟连问都不问来者是谁,倒好像早就算准了他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来的目的就是要见她家主人。
宁致远微微一笑,随少女进去。到了亮着灯光的一间房前,只见房门敞开,灯下坐一人,宝蓝丝衫,发髻光洁,虽只是一个背影,也自有一种掩饰不了的尊贵气度,乍一看,倒与赵长安有几分相似。听到脚步声,这人回过脸来,灯下看得分明,正是与宁致远曾有一面之缘的睿王——赵长佑!
一见是他,宁致远悲喜交集。悲的是,和景行为让自己来此与他相见,不惜牺牲生命;喜的是,赵长佑与赵长安是意趣相投的亲兄弟,他这时邀约自己到此,定是有极重要的事情相告,而这事必与赵长安有关。
从赵长安出事后,与他相关的人皆四散而逃,宁致远他们为救赵长安,想找个知情的人了解一些内幕,但那些平日与赵长安好得形影不离的高官显爵们,此时惟恐受到株连,全门户紧闭,避而不见,现终于见到一个了!
赵长佑疾起身,一边迎过来,一边连声急催宁致远快去通传他所有的手下和英雄豪杰,今夜千万不能去劫诏狱,赵长安根本就没被关在里面。赵长平已在牢里牢外暗伏了两万御前侍卫亲军、禁军和弓箭手,今夜那里已成了一个大陷阱,等人全都进去了,四道牢门立刻封死,万箭齐发,没一个人能逃得出来。
他却见宁致远立在当地,眉目舒展,笑了:“王爷别担心,这种不入流的破计,我们早就识穿了。您只管放心,今夜根本就不会有一个我们的人去天牢。”
“那……你们不是聚在碧云精舍中计议,还分派了各大门派、帮会各种差使?”
宁致远扶赵长佑坐在椅中:“那都是做给那条狗派来的奸细看的,好让那条狗把所有的气力都放在那座空牢上,我们才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救三弟!”
赵长佑又惊又喜:“听宁驸马的意思,你们已经知道关押十九郎的地方了?”宁致远点头:“嗯,三弟被关在少阳院,那条狗做太子时的离宫别苑。”
“这个消息确实吗?是谁告诉你们的?你们买这个消息,花了多少银两?”
“一个大子也没给!”见他惊疑不定,宁致远笑道,“那些不值一文的坑蒙拐骗,我们都还花了钱,而且还是大钱才到的手。可唯独这个最紧要的消息,不但没花一文钱,相反,透露消息的人还承诺,我们动手时,他们会在里面策应,里应外合,定能兵不血刃地就把三弟顺顺利利地救出来。”
“这些忠义之士到底都是谁呀?”赵长佑一头雾水。
“说出来您定然想不到,这些义士是原来东宫的官员和侍卫!”
赵长佑一愕,随即不辨悲喜地笑了:“唉,十九郎的好心总算也有了点好报!当年他救那狗和东宫的两千多人,消息传开,天底下没一个不说他疯癫的。现下看来,总也还算是,还算是……”说到这儿,他眼眶湿润了,是喜悦的泪水,“看来,他马上就能得脱樊篱了。”
既知众豪杰不会去赴那个死亡陷阱,又知赵长安马上得脱囹圄,赵长佑宽心大放,轻一击掌,方才那名少女从屏风后现身。
“翠儿,去沏壶好茶来。今晚本王和宁贤弟有许多话要说,另十一郎一到,就请他来这儿。”
赵长僖到城中打听关押赵长安的地方去了。赵长佑慨叹:要早知宁致远他们神机妙算,他和赵长僖也就不用急得晨昏颠倒了。现知赵长安脱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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