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要寻他,便朝那里去吧。’说完给我指了路径,我赶忙抹干眼泪,又往那边去找你。”
“唉,倒不如不要寻到的好……”头颅叹息。“我料不到……决计料不到寻得了你,结果却是那样的……”迎香眼中泛泪,声音更低了几分,“我在你家别业门口又是一番恳求,那些仆役中有一个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同意进去跟你通报。半晌,你方慢慢出来了,边走边说‘她怎可能过来?’出来见了我,你愣了一阵,问我怎搞成这样,满眼嫌恶。我见你这神态,心里就是一凉,但热切盼望了多日,支撑着我一路走出来的念想,又怎会这般轻易便熄灭了?我强撑着走上前,悲悲切切地想要靠近你,你拿扇子掩住了口鼻,几步退开。我连忙讲述此番遭遇,遭山贼袭击,被一路带至金陵……你听我说话,先是惊疑,接着不信,最后满脸厌弃。更可恶的是,当你听得我同他们一路南下,又在寨子里被关押了数日时,脸上竟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气来,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同那些男人朝夕相处这些时日咯?’我闻言一愣,你又冷笑两声,问我道‘你同那帮男人厮混了这一月光景,此刻又来找我,难道合适么?’这话如一个焦雷劈到我头顶,我赶忙争辩,说我虽遭人劫持,但从未跟他们有非礼之行……不待我说完,你便打断我,眼睛里一片冰冷,嗤笑道‘天底下哪个淫妇承认自己是淫妇?哪个贼人承认自己是贼人?你同那群山贼厮混多日,天晓得有什么胡天胡地的事情出来?我光是想想就觉恶心,不论有没有丑事,你在我眼里也是脏的了,怎可能再助你,助你让我当王八么?’”“真是无情无义。”头颅轻声道。“我一听这话不好,顿时急了,还要上前争辩,你又道‘给你两锭银子,赶紧走吧,莫让人知道你来找过我,回头我会派人上京,同你父亲商议退婚之事。你既来了这里,那簪子正好一并带回去……你在这儿侯着,我去拿给你。’说完便进去了,都不多看我一眼。那时我还以为,你真是嫌弃我同那帮山贼一道行过路,此刻身上又脏又臭,才不入你的眼,若我先打理干净了再来……正想到此处,忽听门上一声娇笑,抬眼看到个珠环翠绕的姑娘娉婷而出,冷眼打量我两圈,问我可是穆迎香,我说是,她便大笑起来,笑我蠢,以为王生为何不要我的?都是因为已有她了。我那时才恍然大悟,脑袋里嗡嗡乱响,此前绝未曾想到你有了别人,其实男子三妻四妾这回事,本属正常,但我明明就要过门了,你竟还因为一个粉头花魁闹着要退婚……她看我神情恍惚,又是连声冷笑,嘴里各种难听的话跟钢针似的,接二连三飞出来,扎得我浑身每个毛孔都疼痛难当,末了,还笑问‘我将他让给你,可好?’我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忍不住回了她两句嘴,她却似成竹在胸,也不恼,只从怀里摸出一物来,笑道‘我也不怕你骂,你瞧瞧这是何物?’”“……是你那根簪子,对吧?”头颅轻叹一声。迎香点点头,眼里盈盈泪水终于挂不住,顺面颊流了下来,哽咽道:“是娘遗下的簪子,定亲时作为信物给了王家,此刻竟握在那女人手里。她拿着我的簪子左看右看,还作势要摔,我怕弄坏娘的遗物,不敢上前硬抢,只催促她还我。她又呵呵一笑,偏说道‘这是你们定亲的信物,若还了你,这亲就不作数了;若是不还,这就是王家的东西,王生他给了我,自然也就是我的东西,我或砸或卖,都凭自己喜欢罢了,你说,要怎生是好?’这番话停在我耳里,似最恶毒的诅咒,当时喉咙里便有阵阵腥甜涌上来,这些时日惊慌劳累,早积存了一身病在那里,她如此激我,顿时支撑不住,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指着她说不出话。她看我那模样,自己也白了脸色,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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