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某个黄昏,一辆计程车缓缓驶入第一大饭店门前。
这辆车,车身擦得洁净如新,黄色烤漆在夕阳照射下还微微闪着金光,透明的车窗玻璃更是擦得光可鉴人。
车停下后,一对外国老夫妇陆续下了车,而那名身材高大,梳着西装头,戴着黑框眼镜,一身干净衬衫、西装裤加领带的司机在走向后车厢,取出客人的大型行李,并与客人短暂寒暄完,打算走回驾驶座时,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在他的车前盖响起。
迅速一抬头,司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不知由何处出现,身穿撕烂雪白婚纱,丝袜还破着洞的赤足新娘直直降落在自己的引擎盖上,并把车盖整个撞凹了一片!
而后,这个不速之客不顾四周人的好奇注视,利落的翻身落地,并直接冲入计程车前座,一把拉住还傻傻瞪着车盖上凹陷处的司机领带将他扯入车内,没等他坐好就直接松开手刹车、打好前进档,然后毫不客气的伸过脚一踩油门——
“走!”
这辆原本光洁如新、此刻却身受重创的计程车,就这么歪歪扭扭的开上马路,在险象环生中挤进了车堆里。
“再赶时间也不能走公车专用道啊,小姐。”
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系好安全带、抢回方向盘,但依然没抢回油门的司机只能努力控制着刹车,望着后照镜里紧跟在几十公尺后的大黑车群,再望着引擎盖上的凹陷处长叹了一口气,“那些人没枪吧?”
“有……”坐在副驾驶座的新娘——十九岁又九个月的万莳雨,望着身旁的司机抱歉地说着。
“这样啊。”听到这个回答,司机再叹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贴在车上的广告标语,“不好意思,麻烦你帮个安全带,然后油门不要这样踩,很费油也很伤车的。”
万莳雨还带着细碎伤口的小脚,在听到司机语重心长的话后,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油门,但望着自此后一直稳稳保持着时速五十的极速表,再看看后头愈来愈近的追兵,她一咬牙,直接取下耳上的钻石耳环递给司机,“真的很抱歉,可以麻烦你下车,然后把车留给我吗?”
“不行,车在人在,车亡人亡。”尽管那个钻石耳环一看就价格不菲,但司机依然目视前方断然拒绝,然后规规矩矩的打方向灯准备右转。
“能不能再快点?”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谨守交通规则的慢郎中,万莳雨在心底的叹息声中不断回头,“罚单我来缴!”
“不行,罚单事小,吊照事大。”司机依然义正词严,然后继续打方向灯准备左转。
也罢,时也、运也、命也。
望着这个不动如山的司机,万莳雨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将头靠在座位上闭上眼,在依旧平稳的车速中,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终究是现实世界,不是电影,所以她不能也无法奢求这个辛苦为生活奔忙的计程车司机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急速飞车,然后带着她逃离是非、亡命天涯。
更何况,牵扯到利益与金钱的是非,逃得开吗?天涯,又在哪里……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嗯?”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万莳雨突然听到身旁传来的低沉、醇厚嗓音,她愣了愣,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发现车正驶在一条满是车流的道路上,而当她再望向后照镜时,却发现原本的那些大黑车一辆也看不见了!
“他们……人呢?”万莳雨揉了揉眼,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车后,确认自己真的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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