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有在生死关头却替师门挣了一口气以致身受荼毒的入室弟子。
——两个都是他所最不想杀但又必须要杀的人。
——人总是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人总是喜欢想做他做不了的事。
赵天容死的时候很平静。
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就算能活下去,也不如不活。
——活得不如不活实不如死了算数。
到此地步,他只求死得痛快。
花枯发的确让他死得很痛快。
花晴洲却不想死。
他还年轻。
他还没有活够,甚至还未曾真真正正地活过。
他已经被整得不似人形,但总抱着一线希望,会有人来救他的。现在真有人救他了,他虽在痛苦中,神志却依然清醒:他希望有人能让他“复原”。
可是花枯发不是这样想。
他是个老江湖。
老江湖有时候就是等于说:一个人已看透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连真假都不必分的意思。
花枯发一眼就看出:花晴洲完了。
这是个事实。
虽然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毕竟是事实。
花晴洲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只有让儿子痛快死。
只有给他痛快,才可减免许多痛苦。
所以花枯发一旦动手,就先杀了赵天容与花晴洲。
他杀了他们。
他亲手杀了他的弟子和儿子。
当血液溅起的时候,他们已断了气。
一个死了的人是不会痛苦的。
痛苦的反而是活着的人。
血流在他亲人的身上,仇种在他的心上。
流在每一个“发梦二党”和大堂上群豪的心中。
深仇。
“这两个人,是你杀死的。”花枯发的眼白全都红了,但神情并没有特别激动,扭头对任怨说,“你记住了。”
“我记住了,”任怨脸无表情地道,“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是谁杀了他们的。”
花枯发的行动自如,等于证实了两件事:
这药的确是“过期春”。
“过期春”可解除“五马恙”。
故此,白愁飞“下令”:替大家解“恙”。
解法是:先把“过期春”的粉末让他们吸一吸,然后蘸一些涂在太阳穴上,大力揉搓,即可解除禁制。
白愁飞叫欧阳意意和祥哥儿帮忙。
当然花枯发也不闲着。
——三个人可先解另三人的“恙”,然后集六人可解另六人之“恙”,十二人解十二人“恙”……如此类推,大堂上纵有两三百人,都会很快地“药到恙除”。
救人要紧。
花枯发尤其心急,他可不愿自己一脉的弟子再落于人手。
就在这时侯,忽听一声大喊:“不要中了这恶贼的奸计!”
人随声到。
人到招至。
大厅上的群众,都是在江湖上经风历浪、滚过刀山火海的,打斗场面当然见得多,绝招也见得不少,但肯定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打斗方式、这样子的绝招。
如果有人见过,那么也只见过一个人使过。
这个人一出场,就出手。
一出手,就拳、脚、肘、膝齐往别人身上招呼,就连嘴巴、头颅、肚子、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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