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还待再说。老人又道:“恩人,‘蒙古’地广人稀,天苍苍,野茫茫,很容易不辨方向,外人更容易迷路,而且一错就是几百里,就是再回头,也不一定能找对方向。”关山月知道,老人不是吓人,这是实情,不折不扣的实情:他听说过,有人就误入沙漠,越走越深,最后赔上了性命。不得已,他只有点头领受好意。听说关山月要走,老人的儿子在拉花儿的搀扶下,来见关山月,来谢关山月。拉花儿倒没什么不自在,因为她根本没进关山月住的邪座“蒙古包”。老人的儿子也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有点虚。这不要紧,调养些日子就好。关山月在十名“敖汉旗”壮汉的陪同下离开了“敖汉旗”。不只老人一家四口送出一大片“蒙古包”外,“敖汉旗”的男女老少都来送行。个个脸上离情别绪,姑娘玉朵儿更是红了眼眶,泪光都看得见,只是,她没有让-泪水流下来。的确,“蒙古”地广人稀,走了很久,去了很远,一个人也没有碰见。天苍苍,野茫茫,除了远处那天地一线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领受老人这番好意对了!没有“敖汉旗”这十名壮汉带路,关山月准难辨方向,一定迷路。从一早走到了日头偏西。日头偏西,黄昏了。“蒙古”的早上美好,“蒙古”的黄昏一样的美好。没白天那么热了,凉快了。一片金黄,天是金黄的,地也是金黄的,连草都染上了金黄色。此情此景,醉人!十名壮汉收缰停了马,领头壮汉叫关山月:“恩人。”关山月也停了马。领头壮汉道:“再过去就是‘科尔沁旗’地界了,我等就护送恩人到这里了。”关山月道:“谢谢诸位,诸位快请回吧!”领头壮汉道:“如今日头偏了西,只要让日头在恩人的左手边,恩人就是往北走,方向错不了,路也错不了。”真周到。关山月道:“我知道了,谢谢。”领头壮汉道:“恩人回程经过‘敖汉旗’,请一定再莅临。”关山月道:“谢谢,只要我回程经过贵旗,一定再度拜访……”领头壮汉没再说什么,带着另九名,鞍上一躬身,拉转马头,飞驰而回。关山月又为之感动,禁不住也有了离情别绪。直望到十人十骑不见,关山月才定过了神。定过了神,拉转马头要走。一阵驼铃声随风传来。驼铃,有人骑骆驼。从轻快的蹄声,响动的驼铃声可以听出,骆驼还不是一匹,而且是往这个方向。往日落的方向,往这个方向。很快的,偏西的日头,耀眼的金光里,出现两匹骆驼,飞快奔来。
骆驼色呈深黄,落日光呈金黄,骆驼上的两个红点,特别显眼。近了,那是两个红衣喇嘛,骑着两匹双峰骆驼!红衣喇嘛,向着此地来。关山月心头为之一跳。两匹双峰骆驼,虽不是千里明驼,可是奔跑起来十分轻快,转眼问巳到近前。红衣喇嘛是两名中年喇嘛,神情冷峻,一起收缰停住骆驼,左边一名冷然发话:“你是从‘承德’来的汉人?”说的是汉语。关山月道:“是的。”左边中年红衣喇嘛道:“江湖人?”关山月道:“是的。”左边中年红衣喇嘛道:“到过‘敖汉旗’?”关山月道:“是的。”左边中年红衣喇嘛道:“那就错不了了。”右边中年红衣喇嘛从鞍边一具革囊里,取出了法螺也似的东西,举起来就吹。那东西形似法螺,吹起来声也像法螺,呜呜之声传出老远。这是通知别人。也就是说,两个中年红衣喇嘛还有同伴。果然,轻快蹄声,驼铃声又随风传来。也不止一匹,来得也快,也来自同一方向。没错,耀眼金光里,六匹骆驼,六个红衣喇嘛,飞驰而来。转眼来到近前,停住,六匹骆驼二前四后。前两匹骆驼上,是两名五十上下的老喇嘛,一胖一瘦,都一脸逼人的冷意。后四匹骆驼上,是四名中年喇嘛,一样的神情冷峻。前两名中年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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