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莫测高深了。那老仆人看着他们,神情似乎更加诧异。檀羽冲拱一拱手,说道:“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住在这儿。附近没有人家,我只好跑到这里托庇。”语气说得甚为诚恳,也不敢盯着对方看了。那少年淡淡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你也无须向我说明。”说罢,便即离去。檀羽冲隐隐听得那个名叫金哥的孩子在内院问他:“云表——哥,原来你和那位客人是相识的吗?”“表”字拖得很长,那少年咳了一声,金哥方始继续说出那个“哥”字。那少年道:“路上偶然碰见过的陌生人,谈不上什么相识。”两人的脚步声向着反方向,大概他正在回转自己的房间,而金哥则出来帮那老仆招呼客人,两人的谈话就没有继续下去了。那老仆人道:“这位连相公是我家主母的远亲,他恰好也是今天来到。”檀羽冲“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则想到:“原来这人姓连,名字大概有个‘云’的。清波复姓‘赫连’,赫连是辽姓。她是单姓一个‘连’字,姓连的辽人汉人都有。真妙,他和清波不仅相貌相似,姓也只差了一个字!”从姓氏引起的联想,令得檀羽冲不禁更加思疑,思疑这个少年是和赫连清波有着亲属的关系。吃过晚饭,雨势稍为小一点,还未停止。大约初更时分,忽然又听见有拍门的声音。这次来的是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还有一个中年妇人。这个妇人涂脂抹粉,打扮得颇为妖艳。这三个人结伴而来,那老仆人一见就知,他们道路不正。但已经招呼了檀羽冲这个客人,不便厚此薄彼,得到主母允准,就开门让他们进来了。“对不住,我们只有一间客房,有位客人已经先来了。”那老仆人说道。那和尚道:“这位客人多大年纪,是男的还是女的?”老仆人怫然不悦,说道:“大师因何要打听得这样仔细?”和尚笑道:“一间客房最少也可容得两个人睡吧?若是男的,我和这位道兄都可以与他同房,若是女的,我们这位鲍三娘子也可与她共榻。”那道士笑道:“白云大师,你说错了。若是男的,鲍三娘子恐怕更加喜欢。”那中年妇人啐了一口道:“放你妈的屁,老娘守寡多年,这个玩笑也是开得的吗?”老仆人板起脸孔,说道:“我们家的规矩,是不能失礼客人的。那位客人已经先来,他是不是愿意和你们同房,我可得先问一问他。”他隐忍不发,态度还是好像刚才那样,对任何客人都恭恭敬敬的。那道士道:“用不着麻烦你了,我们自己会进去问他!”鲍三娘子道:“赤松道兄,你怎么这样鲁莽?你不怕失礼,我也怕失礼!”那道士道:“嘻,鲍三娘子也怕失礼,奇闻!”但他好像有点害怕这个中年妇人,口中尽管说笑,却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檀羽冲自己出来了。“小可但求一宿,在客房上打地铺也行。这位大婶,请进去吧。”鲍三娘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把客房让给我?”
檀羽冲道:“礼该如此。”鲍三娘道:“你是读书人吗?”檀羽冲故意装出拘谨的样子,回避她的目光,说道:“在蒙馆里胡乱读过几年,不敢以读书人自居。”鲍三娘眯着眼睛笑道:“看你还未到二十岁吧,就读过几年书了。嘿嘿,了不起,了不起!怪不得你这样斯文有礼。”那道号“赤松”的道士笑道:“这小子不仅斯文有礼,还长得挺俊呢!”鲍三娘子生怕他说出不中听的话,喝道:“对读书的相公不得放肆。”鲍三娘子道:“听说,你们读书人是讲究什么男女什么什么不亲的,那句话怎说?”檀羽冲道:“男女授受不亲。”鲍三娘子道:“对了!对了。男女授受不亲。这意思是说,除了丈夫之外,女人在别的男子手上接过一件东西都不可以,是吧?”檀羽冲道:“原来大婶也是知书明理的,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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