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的地面。瀚州原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北都城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城市,但在一段长期的和平到来时,华族人也曾在这里建立了一些小城镇,后来随着和平的破裂又落到了蛮族人手里,却无法再发挥以往的功用了。这些城镇要么被废弃,要么纯粹变成行商歇脚的地方。不过有行商的地方,自然也有东西可偷。
二十多个孩子挤在一间大屋里,每天在唯一的一口井里打水,一个个看起来脏兮兮的。老大每一天对他们进行严苛的训练,不分男女,一律平等对待,奖惩分明。林婴至今都能记得自己扒光了衣服跪在黄昏的风沙中,一群男孩儿在旁边指指点点:
“原来女人就长成这样?”
“看起来和我们也差不多嘛。”
林婴没有作声,牢牢地记住了当时说话的是谁。一年后,在例行的格斗训练中,林婴用一把和锈铁片差不多的剑割断了第一个男孩的脖子,刺穿了第二个男孩的心脏。当她即将与第三个人碰面时,那个男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好似筛糠。
“饶了我吧!”他竟然哭了出来,眼泪混合着泥土,抹得一脸都是污垢:“我再也不敢了!”
从此林婴慢慢成为了这一群小孩中人人畏惧的一个。那一年她不过十一岁。
“那你后来怎么摆脱掉贼头子的呢?”翼聆远问。林婴想了想:“我忘了那时候我几岁了,总之有一次我偷回来的东西,他很不满意,觉得不值钱。但我很喜欢,想留下,结果他一脚把它踏碎了。我没办法,只好杀了他,然后自己出来了。”
“什么东西?”
“一块玉蝴蝶,”林婴说,“那块玉材质很差,是染色出来的,但是那只蝴蝶雕得真好看,像活的一样,我一看就喜欢。我小时候是在草原上长大的,那里有很多蝴蝶,在草丛里飞来飞去,我经常追着蝴蝶跑,一跑就是一天,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可是到了那座小城之后,没有花,没有草,就很难见到蝴蝶了。”
“原来你是蛮族女孩,”翼聆远一愣,“还真没看出来呢。我以为只有华族女孩才会……”
他原本想说“长得那么清秀”,又觉得这话说出口很轻浮,于是住了口。林婴却并没有在意:“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族的。我妈一直到死都没说过,我也几乎没有这个概念。瀚州草原上也不是只有蛮族人。打了这么久的仗,大概什么族的人都该有吧。”
翼聆远苦笑一声,知道眼前这姑娘显然缺乏九州各种族的基本常识。不过这样也挺好,他又禁不住想,这样的人不会被仇恨的漩涡卷进去,也许生活中不会有那么多的恐惧。
“你们羽人被赶走了真是可惜,”林婴突然低声说,“那家伙弹琴软绵绵的,真难听。”
翼聆远回头一看,坐在炉火旁抚琴的是个相貌平庸的年轻女子,但她的琴其实弹得不错,琴声淡雅而余韵悠长,点缀着雪城的夜晚,正是相得益彰。让林婴这样的女孩来听清冽的琴音,还真是对牛弹琴啊,他忍不住这么想道。
“那羽人在的时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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