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他那如孩童一般的细小头颅),仿佛还很不满意自己一出手使夺下了杀手唐斩的刀和一出刀便砍下了黑手梁婆心的头颅。纵然如此震愕,尤可恨还不忘注意:一,四面八方拥过来的敌人己在这瞬间由三十四人递增至六七十人;二,给夺了刀的唐斩已然“不见”了。第二点比第一点更使尤可恨无助、失措。——唐斩是怎么“不见了”的!他怎么不知道!他怎么没发现!他怎么办是好?那六名杀手也非等闲。——“天机”手下无弱卒。可是拥入的敌人越来越多、武功也越来越高。几乎每一棵树后,都冒出了敌人。何况,对方还有一名最可怕的敌人:一上来就斫倒了梁婆心的不死神君。尤可恨知道自己“完了”。所以他拔刀。拔出“龙头大刀”。他要找一个目标。他找上的是不死神君!——既然横竖是死,要死,就死在最厉害的人手里!当他正要鼓足勇气、冲杀过去之际,却又给人拖住了。他差点没一刀递了过去。他及时煞住,是因为看见“拖”住他的人双眉间有一颗飞跃的红痣:——唐斩!“逃!”唐斩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你跟着我!”“什……什么!”尤可恨心中惊疑不安,但脚下已不由自主地跟着唐斩逃。人影闪动。呼喝。刀、剑、枪。不住刺来、闪晃。暗器、箭矢,还有脚下的陷阱。唐斩不知何时,手上又多了一柄刀。这使尤可恨生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刚给夺去的那一把刀,就像故意让人夺取似的。)
包围的人很多。追击的人更多。其中还疾闪过不死神君特别瘦小的身躯。唐斩一面跑,一面出刀。出刀,不是对敌。而是砍树。斩竹。凡他过处,竹子折、树倒。他砍得一如他身法般快疾。折倒的竹树阻挠了敌人的追击。在竹与树的缝隙中急走,不断倒下的竹子,不住闪耀的火光,使得尤可恨一身绝艺,都不知如何施展,只晓得在树倒的啪啪声中,还有兵器交加的呼喝声中,拼命跟着唐斩跑。唐斩就在他前面。一手拖着他。唐斩身边不住闪起刀光。刀光一闪,就似电之一殛。那不知是敌人还是唐斩的刀光。但竹断树倒和兵刃呼吆之声,也不住绕着唐斩响起,此起彼荡。——偶然还可以看到白刃飞起血沫之际:唐斩眉心那颗会飞跃的红痣。直至逃出围杀现场,不知若干里开外,尤可恨才定过神来。神定,但心仍不宁,气喘。唐斩停了下来,望了他一眼:“救你,比我一个人逃跑要难十倍。”尤可恨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既然你可以救得了我,为何不留在那儿杀敌?”唐斩脸上的红痣,像日落般沉了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尤可恨的样子,像快要哭出来了。“你只是新人,我不忍心眼见你死。”唐斩带点喟息的说,“况且,你有点像以前我亲手杀死的一个朋友,他叫王寇——若假于时日,他也是一个不得了了不得的杀手。”尤可恨震愕地道:“你……你一早就知道‘杀狗林’里会有这场伏杀!!”“我也早就知道那自大的‘黑手’斗不过‘不死神君’。”“那你为何还来?”“我来,是因为我要杀死我要杀的人。没有大伙儿的中伏,敌方怎会因得胜而疏忽——将计就计,一向是上上之计!”“……这一切是一个局。”“因为我们之中,必有内奸。”“你是杀手之王,但你——你只会逃!”“逃?”唐斩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尤可恨睁大了眼睛。远处有狗吠。近处有坟墓。“这是哪里?”“这是更靠近‘老鹰驿’的所在;”唐斩双眉如黑刃,“我这不是逃,而是攻;在他们以为我正夹着尾巴吓破了胆逃回去的时候,我要直捣黄龙!”然后他满有兴味的端详兀自在错愕中的尤可恨,饶有趣味的问:“怎样?你不是要当一个好杀手吗?杀手不是侠士。一个大侠宁可杀身成仁,也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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