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唯有她不爱他,才能解释他不是天命的那人。
“为什么?”他愤然地朝桫椤怒吼,司礼官挡在她面前。
像乌云盘桓在碧蓝的湖面,桫椤的眼眸染了一层青灰。她的脸血色全无,并不理会兰伽,忧伤地问着司礼官:“难道苍尧未来的国王,已经不在了?”
群臣意识到这个大典最终让苍尧朝廷颜面尽失,一时骚乱起来,领头跪拜的三位重臣立即走进御帐,请四位王子即刻回宫,以防有变。兰伽的手始终按着匕首,他盯了桫椤的背影望了良久,烧心似的挣扎。他不敢往高台上看,生怕母后已怫然离去,而握住匕首就如同握紧了他发下的誓言,只要他奋力拔出,就不算辜负。
桫椤终究去得远了,王宫护卫左右护送她入宫,宫城附近观礼的百姓一阵哗然。兰伽的匕首依然藏在腰畔,和兄长们仓皇回到了寝宫。
远处,紫颜辉丽的身影如云霞飘过。
苍尧将有大难。
一日之内,这句传言铺天盖地,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解读这句话背后的涵义。天又飘起了细雪,像零落的泪一粒粒悠悠旋转,仿佛某种预兆。百姓将上天的旨意与四位王子的失败萦系在一起,怨怼与指责纷沓而来,围聚在王宫附近不肯离去。权贵们生恐大难临头,几次进宫与王后商议对策,请求太子出面稳定民心。
“好端端的国家,怎会有人信这种谣言?”侧侧在天渊庭的阁楼中眺望来往焦躁的百姓,返身对紫颜道,“这下如了千姿的意,坐享其成,由百官求他去娶桫椤。”
紫颜斜倚在绿云石芯罗汉榻上,捏了艾冰送来的一块绿玉髓把玩,此物为中土所无,是极有灵力之物,他正思量要送人,闻言轻笑道:“他也未必能明白咒语。”如果祝福之盒的传说是真,除非桫椤身上流着蒙索那王室的血液,且与千姿两心相印,才能真的通晓那个咒语。桫椤,那个被千姿捡来的流浪女子,真有可能是王室遗孤?
紫颜暗暗摇头,胸口的玉麒麟也跟着一荡。若是那个灵力超凡的人在,大概有办法知道咒语罢。他这样愉快地想。
侧侧撇嘴道:“这要看你们信不信桫椤的预言。说到苍尧的国王,没人比千姿更有资格,若非王后的偏心……”
“并不是偏心。千姿想要的天下太大,王后只能给他一个王座,而不是整个苍尧。”
“我……不明白。”侧侧睁大眼看着他,长生也在旁竖起耳朵。
“千姿想要的,会令苍尧举国上下付出很多。”紫颜神情凝重,想到王后白莲临别的那句话。我没有他那么贪婪,或者,那是我不要的雄心壮志。她是个想守住国土安稳过日子的妇人,对小儿子的偏爱虽出于私心,但更多的是对大儿子的恐惧。千姿想要君临北荒之地,苍尧国最终会面临何种境地实在很难说。
“造化弄人,依我看,太子无论如何必须与桫椤公主再次试盒,就算他不愿去,迫于朝廷的压力也要去一趟。我看,先生不妨托他向王后要那把剪子……”左格尔惦记着相思剪,凡是与千姿和王后有关的事都会反复念叨来去。
长生得意地想,亲疏有别,少爷收了剪子之事目前只告诉他一人,这左格尔再留多久也是枉然。
紫颜无视长生挤眉弄眼,道:“说起来,紫某耽误左格尔先生多日,这一路未能有何补偿,真是抱歉。可惜那把剪子是我必得之物,不能送给左格尔先生作为心意。”左格尔笑道:“哪里,我自以为通晓北荒诸事,但见了先生才知人外有人。生意财货少了,眼界气魄大了,一样是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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