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朝爹咆哮?这成何体统,快跪下。”“娘,爹,大哥……请你们听我说两句。”赵宣长叹口气,缓缓说道:“儿子实在不明白,为何这段时日城里突然冒出许多关于菡萏的流言,更不明白为何连你们都听信了。你们明明早就知晓菡萏的,此前也未有反对。况且,她是朱先生的女儿,朱先生学识人品如何,你们还不清楚?大哥与我,幼时皆是朱先生开蒙读书,若朱先生当真教导出……”他顿了顿,似不愿说出那几个字,咬牙道:“真教出个……轻浮无耻的女儿,如何能在城中育人多年?如何能受人尊重?”“这……”杜夫人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一时难以决断。赵老爷闻言,冷哼一声,反驳道:“朱先生的人品学识我从未有疑,但父辈清贵、子孙不肖的例子还少了吗?你搬出朱先生来诡辩,还不是想替那妖精开脱?我告诉你,正因为碍于朱先生的面子,我和你娘今晚才在这里,而没有去找那妖精理论!你却不知悔改,来人!”“老爷!”杜夫人惊叫,赵老爷大手一挥,杜夫人被丫鬟们半拖半扶地搀到了一旁,两名手持棍棒的家丁跨出人群。赵宣见这阵势,知道今日难以过关,索性闭眼不语。赵老爷指着赵宣,大声道:“给我狠狠教训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冷月高悬,白雪覆地,桂川县犹在梦里,城西赵宅的一处院落前却是灯烛通明,乌压压围了一地人,棍棒挥舞带起的风声和落在皮肉上的闷响交错。赵宣咬牙挨了几十棍,身上痛不可支,仍死撑着不认错,实在痛得受不住才轻哼一声。看他这般倔强,赵老爷越发愤怒,连声吩咐家丁往死里打。又过片刻,赵宣没了声音,家丁停手查看,发现人已昏迷过去。赵老爷跺脚长叹一声,道声孽障,命仆役快抬春凳把他送回房内休养,自己带人离开了。
赵宣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渐觉身上火烧般阵阵疼痛,慢慢睁开眼,只见雕梁画栋,锦屏纱帐,已是身在卧房内。身上伤经过处理,换好了干净衣裳。床边立着银钏等几个大丫头,个个神色哀戚,眼睛红肿。见他醒来才略松了口气。“什么时刻了……?”赵宣心里挂着件事,隐约看外头日光耀眼,想挣扎着起身。丫头们忙上前按住他,低声道:“午时刚过。二少爷别起来,老爷这次是下了狠手,大夫说您这伤不养个十天半月的怕是不能出门。”“等不了,我得跟菡萏商量个事……”赵宣方动两下,便觉头晕脑胀,全身每一寸骨骼皆在疼痛,闭眼歇了片刻,叹道:“我不明白……你们想过没有,为何爹那般听信流言?菡萏人品性格如何,你们当真不明白?”众人皆不语,父子间冲突到如此地步,她们做下人的替谁说话也不妥。银钏却点了点头,附和道:“我昨晚还跟翠英提呢,确实怪得很。细想来,朱姑娘从未有什么不端之举,不过性情爽快些,为何满城突然就起了许多流言,说得那般难听。”“是……若非昨晚银钏这么一提,我还从未想过。”翠英点头道。赵宣不语,房内陷入沉默,丫头们出去安排饮食汤药,独留银钏在旁伺候。看赵宣眉头紧蹙,神色恍惚,她忽然想起一事,虽觉有些荒谬,但此时也只能作一猜想,姑妄听之,遂低声道:“二少爷,流言来得蹊跷,奴婢猜测,会不会其中有古怪?”“古怪?”赵宣疑惑。“嗯。我是说……会不会是什么鬼神的缘故?”银钏压低声音,“少爷您是读书人,本不当跟您讲这些。我小时候因灾随家里从陕西过来,就在我们本地,常听说有未能修成人形的精怪出没。传说它们性情顽劣,擅幻术,能魅人,人若欺负了它,它就使尽各种手段坏人名声、毁人清誉,乃至盗窃财物、溺死小孩,甚至害到人家破人亡的地步。”“有这种事?你见过?”赵宣吃惊,连声追问。“我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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