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献城请降?“龙阳倏地抬起头,睁大眼睛,嘶声道:”子臣宁死不降!“姜王叹道:”就算你力战而死,又有几分胜算?“龙阳撇嘴一笑:”当年姜烈王殉国后,君父统帅五千残兵面对杨国十万大军,其时又有几分胜算?“姜王道:”那时只是一意求死,谁知会置之死地而后生……“龙阳沉声道:”焉知今日不是如此?“姜王道:”彼时乃是占尽天时,但上天不会总是眷顾我们龙氏的,以武将而居王位几十年,只怕已经把我们龙姓的气运用尽了……“龙阳道:”纵然没有天时,还有地利人和,君父难道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戮?“姜王长叹一声:”目前大势已去,兵力不足,粮草又供给不上,你伤重退了下来,前方便连个能统兵的都没有,数日之间便连失三城……“”啊?!“龙阳一惊,”为何没人报与我知道?“姜王叹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龙阳有些迷茫,看向晏薇,似乎想要求证。晏薇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王又道:”而今这个形势,只有献城请降,才是上策,才能化解杀戮,才能保全这一方臣民。“龙阳冷笑道:”肉袒面缚,手捧金印,跪于泥涂,大开城门请降吗?如此屈辱,最终仍不免一死……子臣,誓死不为!“姜王道:”忍一时之辱,舍一身一命,换得全城平安,方显君王的仁心。“龙阳又是一声冷笑:”现在降了,对得起身中百箭力战而死的大良造吗?对得起千千万万奋身殒命的兵士吗?对得起为送军报驱驰百里、殿上呕血而亡的校尉吗?郏关、石闫关、青林关……失守的每一城每一地都浸透了将士之血,此时投降,黄泉路上有何面目去见他们的忠魂?“姜王摇了摇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时以两国军力,尚可一战,现在大势已去,已经无力回天……“龙阳冷笑道:”早知如此,何不在杨军出长岩关时便求和请降?呵呵……那时若降,便是畏敌怯战的名声,此时请降,便是可博得宽仁君主之美,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千秋万世之名罢了……“龙阳一口气说完,凝目看着姜王,嘴角又微微渗出血来。
姜王猛地抬起手来,但手臂颤抖着,始终也没有落下来,凝立半晌,蹒跚地转身而去,行至门口,低低地说了句:”你也……不过是为了你的名罢了……“说罢,出门而去。
龙阳身子一震,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喃喃道:”子臣不是……子臣是宁死不辱!“自始至终,姜王都没有看晏薇一眼。
姜王已经走了很久了,龙阳仍僵直地跪在那里,几处伤口又裂开了,血,透过绷带渗了出来。
晏薇忙走过去扶龙阳慢慢躺下,又为他检查伤口,重新涂药包扎。龙阳乖顺地任晏薇摆布,一言不发,只眼中蕴着泪,胸膛一起一伏,似有无穷的愤怒要炸开一般。
突然,龙阳一把抓住晏薇的手:”快点治好我的伤,好吗?求你了,前方离不了我!“晏薇点点头,轻轻地,为龙阳拭去了唇边的血迹。
在晏薇心底,是隐隐希望姜王能说动龙阳的,这样便不需要再动刀兵,两国的将士都可保全,甚至龙阳……若自己从中斡旋的话,或许……也可以保全吧……但是,对于龙阳来说,屈辱地活着,可能比死了还难受。
有些人宁死不辱,被写入了史册,有些人忍一时之辱留得性命,而后干出了轰轰烈烈的大事,也被载入了史册。是非对错,纵使过了千百年,也难有一个明确的评说,更何况身处其中的当局者……天色已晚,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像愁绪一般,绵长无尽。
晏薇和竹萌走出龙阳的寝宫,却见乌阶躬身侍立在门口。
乌阶比上次更英挺了些,面色黑红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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