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匪之祸至今未解,我又是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他有怀疑也正常。你这段时间整日守在家中,不知外头情势,拿这话来哄哄你,套你的口风,自然再适合不过了。”“嗯……是我疏忽了。”迎香心里泛起阵阵苦涩,突觉有些凄凉,原来连正直仗义的何捕头也会骗人,尽管他曾帮助过自己,但为探查龙蒴的身份,利用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算得了什么呢?“不用自嗟。”龙蒴走上前来,在她肩头轻拍了两下,似有抚慰之意,“所以说,你别老憋在家里,有空随我一道,或你自己多出门走走,长些见识,于城中情势了然于心,自然不再受人哄骗。”迎香点点头,感到他身上的寒香如一股清风,徐徐而来。
回到桌边,龙蒴给自己斟了茶,让迎香坐下说话。思考片刻后,他叹口气,低声道:“还是告诉你些事吧。”说完拔下头上的簪子,对迎香道:“我问你,你还记得此簪怎么来的吗?”簪子一去,他满头青丝垂落下来,在摇曳烛光中越发显得轮廓清俊,眼神深邃,恍若谪仙风姿。迎香却觉莫名害怕,那股清风消失无形,似乎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处,正有利爪獠牙霍霍而动,从龙蒴这人形的背后探出头来。“还记得么,哪里来的?”龙蒴将簪子递到她面前,又问一遍。迎香一愣,不知他用意,木木地回答:“记得,是玄元观里得来的。”“这簪子藏在观中何处?”“在一个石人塑像的脑子里。”“那石人塑像是如何碎掉,被你捡到此簪的?”“风雨之夜,一个雷击中院中柱子……”迎香不明他用意,将那日情形又简略说了一番,心头疑惑。这簪子来历早已告诉过他,他不是知道的么?“玄元观是谁人所建?”“玄空道长。”“玄空道长是怎样的人?”“这……传闻玄空道长乃是得道的圣人天师,道法精湛,修为高深……”迎香大感莫名,答得有些迟疑了。“哼。”龙蒴冷笑两声,将簪子放到她手里,问道:“那依你看,此簪价值几何?”这簪子……她当初拾到时就曾细看过,此刻接过来,又在手里摩挲片刻,前前后后看了一番,答道:“我不大认得材质,但从此簪的设计、雕功,包括上边镶的宝石来看,应当颇为贵重。”“甚好。那你说说,一个修心讲道、人人称颂的道长,为何会收藏有这般华丽名贵的饰物?”“这……佛家亦有七宝。”迎香吞吞吐吐,心底似乎有处地方开始崩塌,玄空道长于她,向来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太遥远了,她从未想过这个人物的真伪优劣。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偶听人提起玄空道长,也只说圣人天师如何不凡,倾国上下至今皆只听到对他的赞誉之声……“你觉得这两者一样吗?”龙蒴声音低沉平静,如深潭静水。一样吗?迎香心跳得厉害,似有一股暗潮从龙蒴背后涌出来,冲击着她短短生命中从未考虑过的问题,推着她朝未知处探究。她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扪心自问,龙蒴待她极好,自流落到此,诸般苦楚,有了龙蒴后,这宅院里终摆脱了死寂之气,她方不至于过那般凄苦孤寂,又受人欺凌的日子。龙蒴身上似乎有一股非凡的气息,将外间的风雨都阻隔开去,这些日子来,她因过去的遭遇,加上家里突然多了个夫君,愈发怕见人、怕听闲话,整日闭门不出。龙蒴也不逼他,更不点破,直到今日何捕头带来这场小风波才娓娓道出,实在是她平生所见最柔和妥帖的做法。“我……我也不知。”迎香想了许久,怯怯开口。“那道士,你们说的玄空道长,确实是个道法精湛之人。”龙蒴的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过去,显得空灵飘渺,“但亦是个贪婪武断,狭隘刚愎之人。记得当初同你说过,昔年我在蒴山,山中有宝,他来夺取,我自然不会给他,他便动起手来,大战一番后打伤了我,硬夺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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