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闲聊的时候,最起码再过半个时辰才能落座开席。但是一听手下人报传韩熙载和王屋山的轿子已经进府后,李弘冀便立刻让手下在奇骏堂开席。等韩熙载和王屋山进到奇骏堂和大家寒暄落座时,食八珍已经全摆好了,色八珍也都在齐齐地给主人和座上客们施礼。李弘冀今天的确失去了些该有的沉稳,这倒不是因为对刑审之事耿耿于怀,而是因为今天五路特使同至金陵。这几个特使包括德总管都是很早之前就从蜀国出发的,最早的一个竟然是在两个月前,蜀国刚刚疫情流行之际。但是很巧的是,这五个特使在前来金陵的路上都有意外发生,有人是突发莫名疾病,有人是不小心跌摔导致筋骨错位不能动弹,还有人莫名地与人冲突,竟然被关在一个小县城的牢狱中好长时间。而最为精明机智的德总管,竟然是误走楚地,在山岭森林间迷了路。而且除了迷路的德总管外,其他几个特使发生事情后,就连身边随行的几个人也相继出事,总是无法派出一个可信得力的人替自己先回来。同样很巧的是,他们在最近都相继病愈体复,官司得以脱身,迷途获得指点,然后很巧地在同一天内回到了金陵吴王府。这冥冥之中似乎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不过除了老天爷其实还有一些人也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进行这样的安排。早在几个月之前孟昶就已经发信联络,想寻求李弘冀的支持。但是李弘冀到现在才收到这些密信,此时大周已经兵进蜀境了,更为难的是自己现在还不能直接调动军队了。虽然李弘冀自己手下有一部分直接统领的军队,另外凭着他的威信和私交,也可以借调到数量不会太多的一些兵将,但这些兵马合在一起也很难对大周造成什么威胁。反而有可能因为与大的布局脱节,被大周军队轻易围困、吞灭。李弘冀是个守信之人,所以他心中焦急。急于给蜀国援手,急于了结刺客的案子。只有了结案子才有可能重新得到直接调动南唐军队的权力,也只有拥有了这权力,才有可能帮助蜀国摆脱眼下的危机。韩熙载根本没在意一些细节,因为他的性格本就随意不羁,再者他也知道今天晚上的宴席本来就不是一个坐得稳、吃得下的宴席,客套方面的不周到其实正是预示着有事情会发生。而他情愿有更多的不周到出现,却不愿意真的有事情发生。
而此刻李景遂心中其实也希望早早开席,然后最好天没黑就能散了席,这样没什么废话说,也就扯不上刑审的事情了。所有的恐慌应该是从色八珍的第二支曲子开始的。这色八珍果然是奇妙之人,八人都有独特的嗓音,又有各自娴熟的乐器。她们各自的嗓音特点和八种乐器的特色编曲填词,让八种嗓音融合,然后再与八种乐器声融合,变化成一种绝无仅有的天籁之音(这可能是中国最早的和声演唱)。所以才开嗓第一曲,便让在座众人如痴如醉,暂时忘记了心中烦忧、焦虑之事。但就在色八珍调弦清嗓准备再来第二曲的时候,番羊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李景遂身边弯腰低语了几句。李景遂顿时脸色突变,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显得非常震惊和惶恐。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弘冀的心腹手下天机军师汪伯定也走了进来,口绽一声清亮喝声,一下将色八珍刚刚奏起的乐声给震停:“不好了!外面在纷纷传言,说有人要刺杀齐王!”汪伯定这句话一说,整个奇骏堂中变得鸦雀无声。谁都不说话,谁都在等着别人说话,这就像是技击术中高手的后发制人。很尴尬的沉默,但是李弘冀打破了这沉默。并非他不是高手,恰恰因为他是高手,这种情形下如果他不说话会显得场面更加奇怪,而他早就准备好的剧情也就演不下去了。是的,这是一场戏,是由李弘冀和汪伯定、德总管以及其他一些得力的手下共同设计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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