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铁一样坚硬,这是过去几十年里,他的同僚们从来不曾看到过的一张脸。他站起身来,弯腰接过女子手里的包袱,缓缓地解开,里面露出一个粗糙的檀木匣子。\n “这里面装的……是阿恒?”宋竞延问。\n 女子点点头:“是我把他火化了的。尸体送回来时,几乎体无完肤……很惨!”\n 她的脸上充满了某种极度痛恨的情绪。宋竞延轻叹一声,把她扶起来:“但是你能确定是安星眠干的吗?以我所听说过的讯息,他不像是残忍好杀之人。”\n “我原本也那么以为,”女子咬着牙关,“在宁南城,我曾夜袭试探过他,虽然我的武艺不如他,但他并没有为难于我,看上去还有几分君子气度。可是我万万想不到……万万想不到……”\n “既然你都说他不像是那样的人,为什么又那么肯定是他干的呢?”宋竞延问。\n “三个原因,”女子说,“首先我在阿恒的藏身之所找到了安星眠留下的字条,我见过他的笔迹;其次阿恒身上看似都是种种酷刑留下的外伤,但我仔细查验,发现他有几处筋骨断裂,很像是安星眠所擅长的关节技法,可能是在被捉的时候受的伤……”
\n “字迹是可以伪造的,在秘术士的帮助下更是可以将字迹伪造得毫无破绽,”宋竞延打断了她的话,“关节技法更不能说明问题,完全可以是他人诬陷的。”\n “但我还有第三个证据,”女子说,“安星眠从天性来说,的确不是残忍嗜杀之人,但这一次,他是不得已而为之。”\n “不得已而为之?”宋竞延眉头一皱,“此话怎讲?”\n “他是被人胁迫的,有人以他情人的性命威胁,要他打探出我们的秘密,”女子恨恨地说,“如果这个胁迫来得早一点,也许我当天在他手里就没法逃脱了。但我情愿死的是我……”\n 女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宋竞延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仔细推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发问:“胁迫他的人是谁?”\n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宁南城内部的另外一股势力,”女子说,“除此之外,尸舞者须弥子也到了宁南城,形势十分混乱。”\n 宋竞延点点头,又陷入了思考中,最后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先这样吧,你暂时不要去向安星眠寻仇。”\n “为什么?”女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恨不能立即剥了他的皮!为什么不能找他报仇?”\n “不要打草惊蛇,”宋竞延说,“那个能在背后胁迫安星眠的势力必然非同小可,须弥子也是个极其难缠的角色。先不要进行正面对抗。”\n 宋竞延的声调并不高,但沉缓的语句中却包含着某种不容人抗拒的力量。女子几次想要顶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默默地垂着头站在一旁。宋竞延又是一声叹息,走到女子身边,像慈父一般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你和阿恒的感情,但我们天驱,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隐忍,不得不等待,等待着偿还的那一天……”\n 他收回右手,从怀里取出一枚铁青色的指环,凝视着上面粗糙而古朴的花纹,“我隐姓埋名背井离乡,来到羽族的宫廷为官,几十年来几乎每一夜都会梦见故乡……但我还是忍下来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五个字,只是那五个字而已。”\n 他把指环套在拇指上,高高地举向天空,低声而清晰地说:“铁甲依然在!”\n “依然在!”女子也神情肃穆地回应。\n \n \n <h2>二</h2>\n \n \n 安星眠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宇文公子栽赃嫁祸了,现在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因为他终于和雪怀青一起躲在了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冯老大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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