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慢慢挪动,正经思考自己到底要求些什么,然而她走过了庆丰潭,穿过了西市,直到看见紧闭的印池城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究竟一无所求,还是所求太多? 莲花朵朵,荡悠悠消失在厚重的城门背后,目送河灯的人群至此纷纷散去。她站在印池门的阴影里,听身后人声渐稀,不由怔忡地想,那些承载着沉沉愿望的纸灯,究竟能飘多远。 “不打算放一盏?” 小闲回头,水中莲灯耀眼。人海中绝世独立的白衣公子,还能是谁。她的目光往左飘移几寸,又往右飘移几寸,却没有找到料想中他的同伴。 “玄玑姑娘善识天象,炙手可热,被人捷足先登了。” 原映雪笑得坦然,“元夕夜,你也一个人?”
“三个人……你会不会打麻将?” 心思被看穿,小闲面上一热,话语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对方身份,脸红更甚。 “可以学。”原映雪答得也坦然。 “呃……算了,估计有人看到你会手痒……” 榜首的杀手,遇到榜首的目标,难免不会想“杀杀看”。 “真遗憾。”原映雪微笑,“那么,陪我去趟铭泺山?” “……做什么?” “看星星。” 她确信他说的是铭泺山,以及看星星。 虽然那座山理论上距离帝都二日车程。 虽然这位教长理论上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可做。 对于山里长大的顾小闲来说,山顶的星星并没有特别的吸引,她更喜欢闹市,乐意挤在人堆里观赏岁正凌月,但原映雪一动,她便不由自主跟着走了。 大过年的,找个伴不容易。再说,命是人家赏的,舍命陪君子也理所应当,何况只是看个星星。 小闲笔直落座,面向窗外,一时无言。夜景飞速流转,像是有人凑在鼻尖上猛转着彩画灯笼,很快就令她头昏眼花。她扭动僵硬的脖子,目光不自然地落回车里。 “大过年的,你们也不张罗个年夜饭?” “特权阶级好,随便开城门闯宵禁,这车不如借我贩卖私盐。” “大过年的,穿一身白,不够喜庆……” “唉,大过年的……” 雀跃的声音不停说着暖场话,一句紧跟一句,赛毽子似的,生怕没人接,落了地。 原映雪笑意渐深。 “你真的很怕我?” 毽子终究落了地,换来一阵静默的尴尬。 小的生怕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亵渎了您的耳朵……鼻尖埋进茶盏,小闲心里嘀咕。 “最近,似乎不太听得见人心了。”原映雪道。 “咦?因为神照吧?”小闲抬起脸。 原映雪也抬起脸。 “既然是绝顶秘术,大抵劳心费神。要是从此不能恢复,那可要恭喜你,省得耳边聒噪。”始作俑者毫无愧疚之意。 “若是不能恢复,我这教长可做不长久。” “莫怕,顾少赏你饭吃!” 豪气干云的顾少在落脚珞珈山顶半刻钟之内,突然陷入不可自拔的踌躇。她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养不起这位排场极奢的辰月贵公子。 铭泺主峰珞珈山,山高千仞,终年雪顶,非耐寒猛禽不能登极,现在他们施施然登了极,天竟然还没有亮,不由令人怀疑这辆沉香马车是否从天启城直飞了凌绝顶。 原映雪将狐裘让与小闲,率先下了车。 浓雾团团侵袭,小闲下意识瑟缩,却发现湿气扑面,并无想象中噬骨寒意,反而温润宜人。 “有请顾少。” 雾中伸来一只修长玉白的手,她受宠若惊握住,努力回忆闺阁千金的优雅风度。可惜淮安城的顾少平常粗率惯了,有人搭手下车反而手足无措,险些摔在冰地。等她面红耳赤被扶稳站好,才终于看清眼前的奇景。 鬓发轻摇,仿佛立于早春和风。 小闲抬眼,不够看。抬脖子,还不够看。后退,再后退…… “从这里掉下去,即使是我,也得费些力气才能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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