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国仲一时性起。他不敢多看,强忍心中惊惧,双手捧还。
那车骑尉接过敕令,收入怀中,脸上已换了表情,反过来向高国仲一躬,道:“殿下的命令便是如此。高大人,属下冯敛有王命在身,不敢越礼,请多包涵。”他虽是奉周公之命的敕使,但毕竟归属夏官管辖,说到底还是受高国仲的调度。
高国仲点点头,道:“这周围左近,我已调派人手关防护卫。我的意思,还是想请如殿下移驾到我大营中,此地是战场,与别处不同,有我齐国两万大军护卫,方可算周全。”
冯敛道:“多谢大人美意。但这是周公殿下亲自下的命令,属下岂敢违抗?大人若有此意,可以直接向殿下奏报,属下没有这个权限。”
高国仲似乎也知道必是这样的回答,默默点头,顺手将垂在胸前的络缨甩到身后。这是官方礼仪,表示地位高者要先行离去。冯敛等庄容后退,让出路来。
走出浮空舟,黎明已经到来。适才只是东边天上隐隐发白,到现在整个天空都显出鱼肚般的惨白色。高国仲回到自己的家臣中间,心情似乎放松了点,仰头望天,忽然问:“伯将,你怎么看?”
伯将心中惴惴不安,道:“末将——末将觉得头绪纷乱,不敢妄言。”
高国仲道:“这事来得蹊跷。十年前我随班朝见巫如的时候,她看去也不过人族的十七八岁年纪,如今正该当盛年。她在中原已近三十年,怎么会忽然染病?再说,事先也不知道她参加了征徐大军……眼看便要发动总攻,偏偏在此刻染病,而且直接送到我齐军大营……哼……该如何处置才好?”
他虽是对伯将说,可面上的表情却是在自言自语。伯将低着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中其实比高国仲所想更为忧虑。他的父亲身为齐国正卿,随同齐侯参赞王室机密多年,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与高国仲这样直来直往的统帅完全不同。父亲常常教诲:“无阴谋处,即有大阴谋。”伯将深得乃父真传,刚刚听到“突染重疴,不能视事”等语时,他心中已经警觉。这事来得蹊跷自不待言,巫如地位尊崇,忽然驾临征徐前线,转眼间又卧床不起,冯敛说得轻巧,“恐骇物听”,这件事又岂是“恐骇物听”几个字能形容?!浮空舟中不闻丝毫汤药之气,却从上到下布满巫、妖及各国术士高手,本身就意味着事情重大。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属下以为……如殿下恐非患病那么简单,周公殿下的敕令,也非同寻常……此乃非常之地,非常之时,非常之人,不可寻常……处置……”
“哦?”高国仲听他说得含煳,倒上了心,道,“既然如此,该当如何处置?”
“属下以为……晾起来。”
“说说看。”
“浮空舟中由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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