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道:“那好,我要走了,你拦吧。”
她身形忽翩飞而起,当日她受困扬州,只为习艺未成。此时,她“十沙提”艺成久矣,就是袁老大也曾赞许她为女中翘楚,足以与男子争锋。只见她袖中双指一弹,一缕指风射出,就欲逼退文翰林。
文翰林侧步一滑,却是“谈局步”。他筹划算度,一向精细,这“谈局步”原最适合他的性子。
文翰林才才就势让开,萧如身形已向前一窜,已落在“落拓盟”三祭酒面前。那三人各出拳掌,微微拦阻,萧如却一触即退,人就要向坡下逸去。她轻功身法极佳,号称“十沙提”,只要被她逸出局外,众人再想追她就难了。
却听一个人涩涩地道:“小娘子,你留下。”
那却是金张门高手金日殚。
他还未出手,只见他脸上就先已浮起了一抹淡金的色彩。他人并不动,一双手却如虎爪般地向空中抓了一抓。萧如面色已变,只见她去路已被那金日殚爪指间发出的气脉阻断——怪不得高明如华胄居然也在他手下负了伤,果然高手!
萧如忽一掠鬓,身形翻飞,人已与金日殚斗了起来。金日殚招术巧妙处并不多,但出手极为凌厉。所谓“摔碑锁腕缠金手”,原本就专擅锁拿。只要一入他手,只怕就是坚金硬璧,也会一时消解于无形。
萧如一条身影却在他指爪间翻飞,她以“十沙堤”之术全力闪避金日殚的凌厉之爪。金日殚越斗越奇,口中“咦”了一声,指间渐渐加力,只见一条条隐隐可见的淡白气色在他指间发出,映着这荒坡野草间,纵横缠绕,极为诡异。
萧如的身影却如磷火幽魅,在那一道道白气之间穿梭闪避。
金日殚喃喃道:“南人之中,除了袁老大,就是女子也有这般高手?”
他慢慢提力,一张脸上淡金之色反越来越淡,渐渐泛白。
他所习本为“搏兔图”中功夫,以鹰隼为象,一双手屈曲开来,真如苍鹰劲爪,直欲搏兔而裂。落枯盟中的钟宜人看着萧如,口里却喃喃道:“幽兰露、如啼眼,何处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竹、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十沙堤”功夫,果然诡异,当真飘荡如鬼魅,没想当世还有人能练到如此光景。”
她是女子,自然对萧如之能犹为叹服。
文翰林在旁边面上却阴晴不定,他不能放萧如走,但眼见金日殚聚势发力,一身修为渐渐已发挥近十成,却也怕他就此把萧如伤在爪下。
那萧如身形越展越开。原是,她平时也少有机会这么一逞全力的。那身影却似渐渐飘散,恍非人形,直如六朝烟水中晃动的一个传说千载的魅幻。“十沙堤”功夫原本颇近鬼道,练来提聚阴气,颇伤气脉。所谓“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这十字却是这一门内力心法的要诣之所在。
金日殚面上神色却越来越凝肃,他本一向欺南朝无人,谋略筹算、除曾倾服于淮上易杯酒之外,若论武功、他也就只敬江南之袁大了——只为袁大曾驱“双车”尽折连北朝高手也不得不叹服的当年“紫微堂”中的一剑三星。
但今日他已遇华胄,其阔剑凌厉之势,已让他一惊,没想一个女子出手居然也如此阴诡难测。萧如看似从头至尾都没出手攻击她,但她身形辗挪,每一避,都让他攻得说不出的不舒服。稍有疏虞,那一抹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气就会暗暗袭来。
金日殚知道这是极高明的内力心法,心下无端烦躁,如此下去,恐不免中了这看似柔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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