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那支回头的长箭也越来越近了!
虽然月光像灯一般的明亮,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那支箭的来龙去迹,只有那尖锐的呼啸声,像是正对着每一个人而来,因此四席数千人都起了一种静默的骚动。
静默是由于他们不敢发出声音,骚动是由于他们心中的不安,几千个人,几千种表情,几千个姿态……
就在大家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时,金蒲孤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长笑,笑声中他伸手向空中一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更不知他是如何动作,反正他的手静止下来时,那支造成群众心理威胁的鹫翎长箭握在他的掌中!
他把长箭在手中掂了一掂,然后才大声道:“对不起!害各位虚惊了一场!”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却又掀起了一股被愚弄的愤怒。
邵浣春按捺不住,立刻一挑浓眉怫然道:“金大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份了!”
金蒲孤瞪了他一眼道:“铁伞先生有何指教?”
邵浣春哼了一声道;“尽管大侠箭艺超群,而且剪除了十六凶人,算是替大家做了许多好事,可也不该拿大家来开这种玩笑,要知道武林中的朋友,都是可杀而不可辱的硬汉……”
金蒲孤淡淡地道:“先生这‘侮辱’二字未免下得太欠思虑……”
邵浣春忽声道:“难道这还不算是侮辱?”
金蒲孤一笑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假如各位真的心中无愧的话,对在下那一箭大可不必理会,可是刚才在下曾细往过全场每一位的表情,似乎……”
底下的话他不再说下去,可是却换了一声嘿嘿冷笑,那笑声比他的箭上呼啸声更为令人难堪!
邵浣春忍无可忍,大声喝道:“金大侠!老朽自信平生行事无愧,可是老朽自不量力,请大侠再指教一次神箭妙射!”
说完抖开随身铁伞,离开了桌子,对木台上虎视眈眈地望着!
石广琪一皱眉头道:“邵兄!这是何苦呢!其实金大侠的话也颇有道理,自省而不缩,他那一箭对我们并无意义,自然也说不上什么侮辱,反之就是我们有愧对良心之处,那一箭正足以唤醒我们的良知……”
邵浣春怒声道:“至少也用不着一个年青人来提醒我们吧!”
石广琪轻轻一叹道:“邵兄,英雄无辈份,我们虽然比金大侠痴长一些岁月,可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了,因为邵浣春脸上的怒意更深,他知道这位老朋友是动了真怒了。
金蒲孤在台上微微一笑道:“石老英雄不必再说了,铁伞先生自信他可以挡住在下一箭,而在下久仰铁伞先生大名,亦颇有意一试!”
说着将手中长箭再度搭上弓弦。
石广琪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这不是意气之争的事!请二位都给老朽一个薄面,千万不要……”
邵浣春在他恳求的眼光下,勉强忍住怒气,正想回到座位上,金蒲孤却大声叫道:“姓邵的!你别走!”
邵烷春愤然止步。
石广琪也觉得这年青人实在太过份了,仰首对台上道:“金大侠!老朽已经央求二位息事宁人了,大侠难道连这个面子都不肯赏?”
金蒲孤冷冷一笑道:“假如他就是我所要找的对象呢?老英雄是否也要在下罢手?”
石广琪一怔道:“这怎么可能呢?”
邵浣春也大叫道;“你胡说!老朽平生行事无亏,与你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