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数锋利的手术刀同时割碎了那般,那团青光,便是从无数飞溅开的血肉里冲了出来,光芒弱去后,一只我从未见过的怪兽,在空中撒着欢儿地乱窜。怎么描述呢,像一只被竖着切掉了一半的黑牛,仅有的半个身体上,长着一个不成比例的大脑袋,不属于任何一种既定形状,只像个被塞满东西的麻袋,再在正中间粘上一只灰蒙蒙的眼睛,高高凸起,一层血红的半透明网状物围绕在眼睛四周,突突地跳。不见它有四肢,只在腹部有一只又细又长、章鱼脚一样的软肢。
此时的羽蛇也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一个没有知觉的男人,从高空坠下。
大叔条件反射一跃而起,半空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将他稳稳带回了殿顶。
我这才看清了“羽蛇神”的另一个模样,黑头发的男人。满口鲜血地歪倒在地上,从心口到腹部,露着一个血肉模糊、尺寸巨大的洞,惨不忍睹,换做寻常人,这样的肠穿肚烂,早就一命呜呼。难得他还能留着一口气。
敖炽慌张地凑到他身边,手足无措,想扶他,又怕再弄伤他。
这次,连大叔也不能淡定了,大手掌啪啪地打在男人的脸上:“喂!装什么死?!给我滚起来!”
敖炽的反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他这种神经比水泥管子还粗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紧张,而且还是对一个从头到尾都不见得是好人的男人。
我夺下讶异之极的情绪,仔细瞅着这三个围成一团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实——这三个男人,长得好像!
不是五官上的绝对相似,而是一种陷于眉眼之间的神情,一样的倔强到死,一样的不顾一切。
我把我推向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猜测——他们三个,有割不断的关系。
可是,龙跟蛇,又怎么会有血缘关系?更何况东海龙族向来以其高贵纯净的血统为骄傲……这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起来!你这该死的不肖子!你就打算用这个鬼样子来见你的父亲与儿子吗?!”
大叔的怒吼,让我眨了眨眼睛,做了三次深呼吸,对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九厥说:“你掐我一下。”
“不掐。”九厥摇头:“我们没做梦。”
大叔,男人,敖炽……祖孙三代?!
我凌乱的脑子里,开始反复地问苍天问大地:你们就这么盼望我拜见家长吗?我知道丑妇终须见家婆,可就算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我岁数也不小了,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如果我没听错,那现在可真热闹,敖炽全家一次性登台,面前,站着一个连脸都没洗干净的我。还有,如果大叔是敖炽的爷爷,岂不是传说中高不可仰的东海龙王?!而我,好像在不久之前,朝龙王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他说的是真的?”我忍不住了,扑到敖炽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他们,他们两个是你的……”
“爷爷与……父亲。”说到父亲二字之前,敖炽明显停顿了一下。
之前勾勒在脑海里的东海龙王